他將要籌備建立一個商貿中心街,並且準備把這件事情交給召娣來辦。
也就是說,召娣將會成為商貿中心街的負責人。
而市監的主要工作便是負責監察商市之事。
如果把這個職位交給了伯禽,那豈不是等於把整個鹹陽的經濟命門都交給了這一家人?
時來想去之後,他立即改變了主意。
“等等,回來。”
略作沉吟之後,他將目光看向了案幾之上的帛布,隨即雙眸一亮。
於是他徑直上前,提筆在那脖子之上寫下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來人,把這四個字送到召府之中。就說…”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黑夫的臉上儘是不解。
但他還是接過了秦壽遞過去的帛書,然後捧著它出了房門。
而此時的召府之中,蘇醒過來的召喻端坐在正堂之上,盯著跪倒在他麵前的召娣說道“君上要重用你,你為何要拒絕?”
召娣聞言之後默不作聲,隻是靜靜地將頭低垂。
召喻見狀立即便也猜到了她的想法,當即勃然大怒道“仲禽區區一個小吏,如何能夠配得上大夫之女?你若是成為了秦國女官,彆說是大夫,就算是公卿也可以…”
“父親。”
眼看著召喻越說越遠,召娣卻是麵色決絕的說道“父親,你若是不答應女兒與仲禽繼續婚約,女兒是不會入朝為官的。”
就在她的話音落下之時,召喻勃然大怒,操起桌子上的戒尺,起身便要動手。
召娣怡然不懼,咬緊了自己的牙關,伸出了一雙略顯粗糙的雙手,神色平靜地盯著她的父親。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怒氣衝衝的召喻卻是突然間身體一頓,隨即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父親——”
剛剛還態度堅決的召娣頓時心亂如麻,急忙上前攙扶,悔恨的情緒頓時湧上心頭。
她生是女兒身,自幼蒙父親庇護長大,有著大多數普通人家女子所沒有的優渥生活。
她感激父親的恩惠,所以,一直以來都把父親的看作自己的“天”。
之前她與仲禽兩情相悅,卻從來沒有逾矩之舉。
她知道父親不會答應,所以也從未有過逼迫。
然而如今婚約已成,她的心態卻是發生了變化。
原本想著借助這次機會爭取一次,希望能夠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
結果卻因此而氣得父親吐血,這讓她如何不悔恨交加?
心底的堅持在刹那間崩潰,淚水從眼眶之中滑落。
“父親,我答應你便是,女兒答應你便是,莫要動怒,父親,莫要動怒…”
她口中不停的安撫,心底卻已經宛若死灰。
召喻的情緒逐漸平緩了下來,他顫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拉著召娣說道“吾兒,吾兒,為父這也是為了你好!”
“女兒知道,女兒知道。”
召娣淚如雨下,卻不得不出言繼續安慰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