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夏之國自古以來,從未有斬殺來使的先例。
我秦介,願為諸夏為人所烹的第一位使節。”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楚王整個人的麵色都變得難看了起來。
現如今的周天子雖然示弱,但是以周王朝為代表的諸夏可還沒有完全沒落。
彆的不說,單單隻是楚國的兩個近鄰,褒國與庸國就絕不會坐視楚王烹殺彆國的臣子。
他急忙開口下令道“來人,將他攔下來。”
話音落下之時,左右的楚軍士卒便要上前。
那秦介卻是冷笑一聲,依舊踏步向著大鼎靠近。
這下子可把正在燒鼎的楚卒嚇壞了,急忙丟下手中的柴火,直接上前死死的抱住了秦介的腰。
秦介見狀之後偏頭看向頭皮發麻的楚王,一臉不屑的問道“楚君還欲烹殺於我嗎?”
楚王咬牙切齒,若是他以往的脾氣,那是直接就要動手把人給煮了。
但是,現在他的身份是楚王,是與周天子齊平的王爵。
他想要得到諸國的認可,便必須得摘掉頭上“蠻夷”的帽子。
否則世人永遠隻稱他為楚君,而不會稱他為楚王。
一個不為世人所承認的“王”爵,這是何等的羞辱與諷刺。
挨過幾次群毆之後,楚王深刻的意思到“單打獨鬥”是行不通的。
不論是刻意的聯合褒國與庸國,這些都是楚王正在逐漸由一個莽夫蛻變為政治家的前兆。
而今在麵對秦介的咄咄逼人之時,楚王雖然內心狂怒,但他終歸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脾氣。
“說吧,秦侯派你來,難道就是為了羞辱寡人的嗎?”
秦介見楚王已經服軟,便知自己如果再逼迫下去,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這樣做非單不能夠起到敗壞楚王名聲的目的,反倒會留下秦使跋扈的口舌。
於是秦介轉而開口說起了正事。
“秦侯知楚君來犯,隻能夠無奈放棄滅亡犬戎的機會,轉而歸國與楚君決戰。
秦侯令我遞戰書與楚君,另外托我再問楚君一件事。”
話音落下之後,他目光戲謔的盯著對麵的楚王,絲毫也不遮掩自己眼中的譏諷。
“楚君還蠻夷乎?”
空氣中無聲的響起了一陣陣“啪啪”的耳光之聲,抽得楚王怒火中燒。
他滿臉通紅,雙目瞬間衝血,惡狠狠的盯著對麵的秦介道“你這是在找死。”
秦介聞言將手一攤,一副“隨你處置”的模樣。
楚王的腦海中想起了當年那屈辱的一幕幕。
他憑借著自己戰無不勝的勇武橫掃諸國,拓土千裡,一時之間,大敗南方諸國聯軍,可謂是威風無比。
他以為自己的力量已經足夠強大,故而主動向周天子求取爵位。
卻沒想到周天子竟然以“蠻夷”二字拒絕了他,這讓楚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雖然他祖上確實是出身荊蠻,但是在長時間以來的發展中,楚人的血脈早已經與諸夏融合,文化也已經向中原靠攏。
在這樣的情況下,周天子依舊以蠻夷來拒絕他。
義憤填膺的楚王做出了稱王的舉動,等待他的卻是一場諸國聯軍的討伐。
雖然這一戰已經結束,但是“蠻夷”二字卻成了楚王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