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秦壽的話音落下,原本正在侃侃而談的呂不為突然間打了一個哆嗦。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與秦壽的對話,當時他說的是臨時起意。
而今他與秦壽說起了實話,卻是說出了自己早有預謀的打算。
原本有些墜乎乎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急忙匍匐跪倒在秦壽的麵前。
“草民惶恐——”
秦壽見狀將他拉了起來,隨後又斟了一杯茶水與他醒酒,這才開口說道“能夠洞悉寡人計謀的人不多,先生便是其中之一。
而寡人要對義渠施展拳腳,隻是靠一個禁商令是不夠的!
畢竟這麼多年以來,義渠還是從寡人手中換取了不少的物資。
茶葉雖然短缺,但是其他資源卻是足夠。
這足夠他們撐過一段時間,並且找到其他解決危機的方式。
所以,寡人希望先生能夠繼續助寡人一臂之力,幫助寡人徹底的覆滅義渠…”
當秦壽娓娓道出自己的計劃,呂不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原本以為秦壽是一個道德君子,而今看來,他確實是有些低估了這位秦侯的狠辣。
“秦公如此毒計,真欲絕義渠之種乎?”
呂不為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的不忍,忍不住開口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秦壽的麵色變得肅穆起來,他盯著對麵的呂不為問道“若有機會,先生欲亡犬戎之種乎?”
呂不為先是一愣,腦海中隨即響起了自己的父母親長,忍不住咬牙切齒的開口說道“父母之仇,族親之恨,不共戴天。”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秦壽的聲音也變得冰冷了起來。
“義渠於寡人,亦有殺父亡子之仇,與我秦國百姓,亦有血海深仇。
寡人亡其國,絕其族,這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伴隨著秦壽的話音落下,呂不為的身形為之一震,隨即起身恭敬地向著秦壽行了一禮道“唯——”
秦壽上前將他扶起,言辭懇切的開口說道“滅亡義渠的大計,就托付於先生了。”
秦國需要一個合適的商賈去完成對犬戎的最後一擊,而秦壽挑來挑去,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眼前的這個呂不為雖然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呂不韋,但他卻足夠睿智,也足夠慷慨。
這樣的人若是不能夠善加利用,秦國又怎麼能夠興盛與富強。
這是秦壽對呂不為的一次考驗,如果他能夠通過這場考驗,那麼等待呂不為便是無窮的機遇。
然而機遇往往與風險成正比,呂不韋需要越過重重困難,在義渠各部之間周旋挑撥。
其中風險不足為外人道也。
索性數百石的茶葉很多,等到秦壽與呂不為定計之後,終歸還是剩下了那麼幾十石的茶葉。
再秦壽的密令下,秦國的邊將與貪婪的周國商人呂不為互相“勾結”。
他們頂著事發被砍頭的風險,秘密的將幾十石茶葉送到了義渠。
而呂不為此行的第一站,便是數次與呂不為達成交易的羊角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