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毅啊——”
也就在這個時候,被他壓抑了許久的悲傷情緒方才得以爆發。
“看著吧,孤王終會完成咱們的理想,開創屬於咱們大秦的時代。”
他口中低喃,隨即扶著案幾站起身來,一步又一步的走下大殿,走出秦國的王宮。
灼熱的風吹麵而來,他寬大的袖袍隨風飄搖,頭頂的旗幟獵獵作響。
他的目光極力遠眺,哪裡是南方,是秦國上將軍白毅的埋骨之地。
終有一天,他要親自領兵去到哪裡,秦壽斬下仇人的頭顱,祭奠他的英靈。
…
當夜幕降臨,調整好了情緒的秦壽躡手躡腳的回了寢宮,有些不知該如何與自己的夫人述說自己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趙怡秋雖然賢惠,但是她卻也是一個女人。
而秦壽確實是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這個女人,她的丈夫將要遠征,將要有數年的時間不能夠陪伴在他的身邊。
然而就在秦壽躡手躡腳的回到寢宮之時,卻發現他的趙王後正帶著子妃與二子一女等候在寢宮之中。
望著做賊一般進入寢宮的秦王,子妃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趙王後卻是滿臉的嚴肅,從到到尾都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
而子妃的兒女都還年幼,一個呆萌的坐在蒲團上,盯著麵前的羹湯流口水。
一個被抱在子妃的懷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盯著秦壽眨呀眨。
秦國世子陽也如自己的母親一般滿臉嚴肅,在秦壽進門之後,他便已經十分自覺的站了起來。
“啊?王後,子妃,還沒睡呢!”
在見到自己一家人都等在寢宮之後,秦王絲毫也沒有了一國之君的霸氣外露,略顯尷尬的打著招呼。
趙王後從原地站了起來,一旁的子妃也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跟在她的身後。
起身的時候,還順手揪住了秦國二公子商的耳朵,將他從原地揪了起來。
“拜見大王——”“拜見父王——”
“起來,起來,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禮——”
在秦壽看來,禮是維持統治的工具,卻也是造成人與人之間互相隔閡的根源。
所以,在自己的妻兒麵前,他實在是不希望有那麼多的繁文縟節。
然而出身貴族的趙怡秋卻是看得比他更加透徹。
禮有時候不單單是維持統治的工具,有時候也是衡量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態度的尺矩。
臣子若是把君王放在心上,便絕不至於君前失禮。
丈夫若是愛護妻子,便絕不至於對妻子失禮。
妻子若是尊重丈夫,也不至於對丈夫失禮。
兒女若是敬愛父母,也不至於對父母失禮。
所以,禮雖然繁瑣,但是卻自有其存在的價值。
秦壽拗不過趙怡秋,但是他也知道這是妻子敬愛自己,故而每次妻子行禮之時,他也總是禮數周到的進行回應。
在互相見禮之後,趙怡秋邀請秦壽主位落座,而後方才看向子妃與一眾兒女說道“今日乃是家宴,特為爾等君父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