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借助彆家的短處來宣揚自家的長處,卻沒有想過自己是一個孤家寡人,如何跟史家與儒家這種傳承了不知多少年的學派相提並論。
所以,不管他有沒有道理,有沒有所謂的真才實學,在麵對群情激奮的眾人之時,他最終都敗了。
秦壽並非不知道小說家的作用,他既可以娛樂百姓,也可以宣揚各種各樣正麵的思想。
但是同樣的,他也可以製造謠言,引發焦慮與恐慌。
正如羅子所言的那般,“世界上本沒有那麼多的道理,相信的人多了也就有了道理”。
很多事情是否真實並不重要,人們更願意相信他們身邊的人都在議論的東西。
而小說,有著新奇的故事,最容易洗腦那些愚昧之人。
隻要在小說中巧妙的加以運作,便可以達到不知不覺中改變輿論的效果。
就比如說是在楚國宣揚秦國仁義,對百姓多麼的好,楚國的百姓大多會保持懷疑,認為宣傳這件事情的人是彆有用心。
但若是與楚國的百姓去講一個秦國發生的故事,然後在這個故事中有意無意的提及一些秦國得惠民政策。
隨著百姓對這個故事內容的加深,他們對於秦國的了解也會越來越多。
最開始的時候人們會把這當做一個故事,當做茶餘飯後的笑談。
然而一旦知曉這個故事的人多了,那麼人們就會去想“秦國會不會就是故事中的這個樣子。”
他們會去想“秦王一定就是故事中的那個樣子”,否則,也不會如何如何。
但是他們卻從來不會想過,他們所熟知的那個故事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他們相信他們親耳聽見的,相信他們旁邊的人議論的,便不會再相信他們理智判斷出來的。
當然,並非是隻有小說家才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
而是說,在當前的這個社會環境之下,小說家是最好的選擇。
諸侯都沒有意識到小說家的作用,各大學派都對“言假”“不實”的小說家生出了質疑與厭惡。
羅子很快便被千夫所指,他根本無法應對這樣的局麵,隻能夠黯然退場。
然而就在羅子離開之後,秦壽卻是向著自己身邊的秦陽吩咐道“小說家可以成為我秦國的一大利器,吾兒可替為父說之。”
秦陽滿心都是疑惑,但是卻並不敢忤逆自己的父王。
於是他微微點頭,而後緩緩起身尋著羅子離開的方向而去。
而就在羅子下台之後,眾人卻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小說家。
“諸子百家皆為教化,治國,安民而生。唯有小說家為言虛,捏造,誤民,害民而生,吾等實在是羞與之為伍。”
有人義憤填膺,有人惱怒斥責。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名為莊惠的年輕人打著哈欠走上了高台。
他向著所有義憤填膺的人拱手施了一禮,那些原本正在貶斥小說家的人紛紛停止了言語,都將目光聚集在了莊惠的身上。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之後,莊惠卻是轉身便向著台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