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牛聽到趙世飛的損招,真是嚇了一跳,他早就忘了早晨的時候,自己也打過這個主意。
杜翠娥瞪了兒子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如果不是你在外麵欠了賭債,賭坊裡的人要砍掉你的手腳,你侄女和大嫂也不會被賣了換錢,這都是你造的孽!”
“怎~怎麼能賴我?”趙二牛心虛地說,“我~我連利息加起來隻欠了四十兩銀子,阿娘明明有積蓄也舍不得拿出來,至少咱們也不用賣了大嫂。”
還不等杜翠娥再罵趙二牛,趙世飛就一巴掌拍在了趙二牛的肩上,語重心長地教育道“二牛,撐死膽大的餓死擔心的,你看花老爺做生意不就是這樣嗎?官府抓到他什麼把柄了?青山鎮的捕快頭不照樣和他稱兄道弟的!”
在這一點上,杜翠娥倒是個膽大的,她細細琢磨了一下,陰險狡詐地笑道“世飛兄弟這個主意也不是不可行!畢竟閔秋禾沒有娘家人給她撐腰,畢竟趙家村也有因為受不了苦逃到外地的媳婦。”
趙世飛聽了杜翠娥的話,心裡都要暗暗對她豎起大拇指。
兩人這要是比起狠毒來,趙世飛覺得自己都還差點,至少他不會去害自己的兒子,儘管他沒有兒子。
“阿娘,要是大嫂跑回來了呢?”
杜翠娥嗤笑道“凡是買回家的媳婦,有幾個能跑出來的?就是跑回來了也不清白了,她還好意思活著嗎?”
杜翠娥不想再對自己的傻兒子說什麼,她隻想早點和趙世飛把事情談下來。
“世飛兄弟,你問問那個獵戶,他給多少錢和皮毛?少了可不行,那個賤女人乾活一個頂三,不能便宜了!”
“而且大牛總要再娶妻,這又要花幾兩銀子,處處都要錢啊!”
……
閔秋禾不知道就在離她住的房子不遠處的灶房裡,三個人正湊在一起商量著把她賣個好價錢。
那一扁擔打得她頭暈目眩,即使蘇醒過來了,也不敢動彈。
她聽到了灶房裡傳來的隱隱話語聲,也知道杜白蓮進屋了,也知道她端來了一碗糊糊,可是她一點也吃不下,她擔心趙大牛父女倆,她既希望他們回來,也希望他們不要回來……
閔秋禾就這樣擔驚受怕的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進入了淺眠中,直到門吱嘎一聲響,她的睫毛又顫動著打開了,難道是大牛帶著女兒回家了?
夜晚將氣味無限放大了,也將聲音無限放大了,閔秋禾聞到了刺鼻的酒氣,也聽出了腳步的虛浮踉蹌,她知道這不是趙大牛的腳步聲,趙大牛的腳步聲沉穩而踏實,就像他那個人一樣。
“你是誰?你要乾什麼?”
閔秋禾一把抓住了伸到自己領口的手,而手的主人順勢倒在了她的身上,反而壓製了她剛剛想抬起來的身子。
“噓~噓~”那人用手捂住閔秋禾的口鼻,臭氣衝天的腦袋湊近閔秋禾,小聲地說,“大牛媳婦,世飛叔喜歡你很久了,你要是好好聽話,世飛叔就幫你說服嫂子不賣如意。”
“唔~唔~”
閔秋禾眼裡流出了淚水,她拚命的掙紮著,可她感覺自己的力氣被無形的化解了。
“噓,彆讓你婆婆他們聽見,他們隻會說你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是個蕩婦!”
趙世飛本來不想破了自己兔子不吃窩邊草的規矩,但就在剛才他上茅廁返回來的時候,想到閔秋禾反正就要被杜翠娥賣了,她就快不是趙家村的人了,自己也不算壞了規矩,於是就悄悄地摸進了屋。
偏偏閔秋禾掙紮地太厲害,無形中又勾起了趙世飛的火氣,他就想起了童年時拋棄自己的母親,於是說話就漸漸地帶著仇恨,咬牙切齒起來。
趙世飛鬆開捂嘴的手,開始兩手並用的去撕扯閔秋禾的衣服,閔秋禾一邊大喊救命,一邊掙紮,她感覺自己的力氣又回來了。
她甚至把希望放在了要賣掉她們母女倆的杜翠娥和二牛一家人身上,可惜她低估了這幾人的無恥和狠毒。
趙世飛先是被閔秋禾的喊叫聲嚇了一跳,可隔了一會兒,隻聽到杜翠娥將跑出來的趙二牛又喊回了屋裡,他就得意的獰笑道“大牛媳婦,你喊吧,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閔秋禾感到了絕望,可越絕望她就越有勁兒,她是恨不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最終趙世飛也感覺自己壓製不住了,他正要掄起拳頭打閔秋禾的時候,院門卻被人敲響了。
閔秋禾聽到敲門聲,又立即大喊救命,她不知道是趙大牛父女回家了,還是鄰居聽到聲音不對來救她了,總之她看到了希望。
誰知道院門的敲門聲響了幾聲後,又停歇了下來,趙世飛得意地獰笑道“大牛媳婦,彆指望……”
院門突然“碰”地一聲巨響打斷了趙世飛的話,隨著急促的腳步聲還有趙大牛的聲音傳進了閔秋禾的耳朵裡,她這才放心的泄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