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夫妻相處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隻要生下嫡子我的地位就穩了,可最後怎麼樣?”謝璿嘲笑著說,“當初如果不是楊廣鈺找來穩婆和神醫,我們母子倆墳上的草估計都有一人高了吧!”
謝璿說到這裡看了裴孤城一眼,裴孤城佯裝毫無所察的看著她。
“重光,哭不解決問題!太善良也不能解決問題!你可以保持你的良知,但不能泛濫!”
“我知道了,母親!”
“去吧!母親一直在你身邊!”謝璿站起來,拍了拍裴孤城的肩膀說,“最近你還是該乾什麼就乾什麼,母親會幫段姨娘找點事情讓她忙起來。”
“好,謝謝母親!母親早點休息!”
裴孤城正要轉身離去,又回頭對謝璿說,“母親,我今天給你講的那個夢,你還是要放在心上!”
“你和趙如意從來沒有見過麵,她卻夢到你的事情,你不覺得奇怪嗎?我覺得這是上天借趙如意的出現給我們的一個警醒!”
謝璿點了點頭,身處險境的人永遠不會低估任何一個細節,哪怕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
謝璿等裴孤城退出屋後,又裹緊外袍走進自己的寢居室。
謝璿的寢居室處處透著優雅舒適,仿佛還是一個閨閣女子的閨房,這是謝璿的世界,是裴俊琪從來沒有踏入的世界。
謝璿回到寢居室後,已經無心再看閒書了,此刻她的心情也不適合看閒書,不然白白辜負了寫書人的一片心意。
她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人發呆。
她依舊年輕,依舊美麗,過去十年的光陰似乎隻從眼底和心上劃過,帶來的累累傷痕都被掩藏了起來。
“梆、梆、梆!”
這時她的窗欞突然傳來輕輕的敲擊聲,她激動的看著窗外的黑影,心裡感覺無比的安定。
“謝璿,是我!”
低沉沙啞的聲音就像夜晚溫柔的弦音,讓謝璿平靜的心湖裡蕩起一層層漣漪。
謝璿將窗戶輕輕推開,那個黑影就輕飄飄地躍了進來。
“你來啦!”
謝璿看著眼前的人,眼裡有藏不住的情意。
楊廣鈺每年桃花盛開的時候都會來看她,眼看著今年的桃花都快凋零了,她以為他不會來了,她以為他已經不想等了,結果他最後還是來了。
已經三十歲出頭的楊廣鈺穿著一身玄衣,身材挺拔修長,但一張壞壞的笑臉讓他顯得很年輕,年齡似乎和謝璿不相上下。
他看著謝璿,兩道濃濃的眉毛泛起了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
“給你!”
楊廣鈺從懷裡掏出一個表麵雕琢著桃花的檀香木盒遞給謝璿。
謝璿接過木盒,溫柔地撫摸著木盒上的花朵,她知道木盒上一共有十一朵桃花,代表著他們認識了十一年。
她將木盒緩緩打開,一支由桃木雕琢的桃花簪就躺在盒子裡。
謝璿拿起桃花簪,嘴角上揚,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桃花簪的表麵光滑,木質紋理清晰,雅致而古樸,和她前一次收到的桃花簪比起來簡直進步太多了。
“怎麼樣?”楊廣鈺壞笑著說,“這下戴出去不會被人笑話了吧!”
謝璿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將桃花簪放進檀香木盒裡,珍惜地抱在胸前,“還不到時候!”
楊廣鈺知道謝璿的意思,他們現在的感情是世俗所不允許的,如果謝璿被人抓住了把柄,就是被浸豬籠也隻會被人拍手叫好。
楊廣鈺眼神一暗,又若無其事地說“沒關係,我等得起!”
謝璿主動上前抓住了楊廣鈺的手,動情地說,“楊廣鈺,如果你不願意等了,我不會怪你!”
“彆說傻話!”楊廣鈺突然抱緊謝璿,嘴唇附在謝璿地耳邊溫柔地說,“謝璿,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楊廣鈺!”
謝璿也回抱著楊廣鈺精瘦的腰,他們的身體貼得更近了,也更緊了。
楊廣鈺愣了一下,苦笑著在她耳垛輕啄一下,然後推開她,聲音沙啞地說,“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情叫他們通知我。”
謝璿摸著耳垛,臉立即唰的一下紅了,她結結巴巴地回答道“這~這~這麼快就走啊!”
楊廣鈺壞笑著看了謝璿一眼,然後打開窗正要躍出去,結果謝璿拽了一下他的衣袖,小聲說“我還有事情問你!”
“……”
楊廣鈺將窗戶關上,又回頭看著謝璿。
“我記得你上次來的時候說裴俊琪有個外室。”
“怎麼?想捅破這層窗戶紙了?”楊廣鈺戲謔道,“段姨娘又閒得發慌了!”
“嗯!”謝璿不自覺的嘟起了嘴。
“放心吧,交給我!保證讓她忙起來!”
楊廣鈺說完話後就躍出窗外消失了,他不想給自己所愛的人造成危險。
謝璿站在窗前看著夜色發呆,她不知道下一次他們又是什麼時候再見麵了?難道還是固守著每年桃花盛開的時節嗎?
這對楊廣鈺是多麼的不公平啊!可她又自私的滿足於這個男人暗中對她的守護,謝璿深覺得自己不是個好女人!
“夫人,夜晚寒氣重,不要受涼了!”
玉葉從甬道裡走出來,喚醒了發呆的謝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