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裴飛驍那個小家夥居然奇跡般的和裴孤城有幾分相似,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拉得更近了,雖然是利益作怪,但兩年多來也帶了幾分真心。
謝璿看那母子倆離開後,才將整個身體鬆弛下來,她支著下巴頦,笑著問裴孤城“重光,你有話對母親說?”
“嗯!”
裴孤城坐在謝璿身邊,告訴謝璿自己在青石鎮耽擱的原因,最後還從懷裡拿出趙如意寫的那張紙來。
他將紙張展平,表情緊張地問道“母親,你看!這就是趙如意寫的字!”
“母親,你說一個目不識丁的小姑娘會不會在兩年時間裡將字寫得這麼好?”
謝璿也收斂了自己疏懶的神情,仔細地看著紙上的每個字,過了許久,她才放下來問“你是親眼看到她寫的?”
“那當然!”
謝璿歎口氣說“如果光看字的話,真不像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姑娘寫的,哪怕她從小就開始練字,也達不到這個水平。”
“你看這些字,風格秀美,略帶飄逸,證明寫字的人正在經曆一個轉變,這樣的轉變也許正是她心境的轉變。”
“如果她堅持練下去的,母親也要給她比下去了!”
從小在名師指導下識文斷字,而且自認為自己還不錯的謝璿也不得不承認,趙如意是個人才。
不過趙如意如果聽到謝璿的話該羞愧了,因為前世裡她在藏春閣學習那些技藝的時候真不突出,就是寫字也是如此。
隻不過趙如意沒事喜歡練字,所以基礎比較紮實,離開藏春閣後,她練得更勤了,久而久之就有了自己的風格。
大概因為前世生活悲苦的緣故,她那時的字雖然清秀婉麗,但看著總是有點拘謹;重生後,生活的走向越來越滿意了,甚至是達到了自己前世期待的那樣,所以字體的風格就漸漸脫離了束縛,秀美而飄逸了。
裴孤城看母親的看法和自己一樣,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難道真像趙如意自己說的那樣,她上輩子就會識文斷字了?”
“那趙家小丫頭是這麼對你說的?”
謝璿笑了,覺得這隻不過是小孩子的玩笑話,可裴孤城接下來的話,不得不讓她的表情開始凝重了起來。
“母親,趙如意不光寫得一手好字,而且你要是知道她還做了什麼,你就不會這麼小看她了!”
“母親,你知道我們現在吃的豬肉為什麼沒有腥味了嗎?最早是趙如意叫她父親把兩個月左右的豬仔閹割了以後養大的,後來這門養豬技術才從青石鎮附近的梨花村傳開了。”
“母親,你知道我們吃的番辣和番茄是誰最先種植,最先把它們端到桌子上的嗎?”
“難道也是她?”謝璿有點不可置信地微張著嘴,接著又懷疑地說,“你這消息來源準確嗎?”
“母親,你說呢?”
謝璿閉上了嘴,她可以去懷疑自己,也不會懷疑楊廣鈺培養出來的人。
“這些~外人都知道嗎?”
俗話說,懷璧其罪,謝璿不由得開始擔心趙如意的人身安全了。
裴孤城搖搖頭說“趙如意在梨花村買了一個小莊子專門養豬和種植番椒、番茄,那個莊子的莊頭是青石鎮以前開良信雜貨鋪的老板,那老板有一年大雪封路的時候收留了一個從番邦回家過年的商人,番椒和番茄就是那商人留下的,這事情大家都知道,所以他們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那個商人身上了,並沒有暴露趙如意。”
“母親,你覺得這些事是一個不足十歲,從山裡走出來的小姑娘乾得出來的事嗎?”
謝璿微皺著秀美的眉頭想了一會兒,才不太確定地說“正常來說是不太可能,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我記得我以前在家裡的時候看到過一本寫奇談怪論的書,裡麵就寫了帶著前世記憶出生的人,可惜那本書後來被我母親看到給燒了!”
謝璿想到以前在閨閣中的事情,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如夢似幻的笑意,但很快她又收斂了這種情緒,語氣凝重地說道,“過一段時間我到九華庵踏春的時候把那小丫頭帶上,讓靈玉師太看看她的麵相,也許就有答案了!”
靈玉師太是九華庵的庵主,外人隻知道她會念經打坐,卻不知道她會相麵。
她平日裡幾乎不接待香客,也幾乎不管庵堂裡的事情,隻把庵堂交給自己的幾個靜字輩的徒弟打理。
謝璿能夠認識靈玉師太,並且知道她的本事,完全是因為楊廣鈺。
楊廣鈺過世的師傅和靈玉師太曾經是一對愛侶,但在一次小小的爭執中傷害了對方,結果一個遠走天涯四處為家,一個出家為尼孤燈作伴,即使最後大家冰釋前嫌了,卻再也回不去了。
靈玉師太大概想到自己的感情不得善終,所以對楊廣鈺和謝璿的感情就很維護和包容,每年謝璿都要到九華庵踏春看雪,順便看看她老人家。
裴孤城聽母親說,要靈玉師太給趙如意相麵,就有點不放心地說“那你不要讓趙如意察覺了,我怕~這樣會讓她不舒服!”
謝璿抬手揉著眉心說“重光,你不覺得這趙家丫頭邪門得很嗎?”
“你看,你總是在她危險的時候遇到她,並且還主動為她解除危險,兩年前是這樣,兩年後又是這樣。就拿昨晚的事情來說,稍有不慎,你可能就讓武威侯府陷入了是否中,可當時你想到了這些沒有?你是不是隻單純的想給她出氣?想給她解除危機?”
“她和你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是人為的?還是老天注定的?如果不搞清楚,母親怎麼能放心?”
謝璿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她聲音平平地說“重光,我們母子倆在侯府走到今天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