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風華!
原來就在裴孤城回來的第二日,星蕨派到柳茂山和沈春華原籍的人也回來了。
他一點兒也不敢耽擱的將消息遞了上去。
這一天趙如意正好沒有出去,因為昨晚裴孤城和她互通了心意離開後,她居然在洗漱後清醒了!
她躺在床上一會兒想到前世沒有穿過鳳冠霞帔的遺憾,一會兒又想到今世裡她和裴孤城究竟會走多遠,她時而歡喜時而擔憂,直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才搭下了眼皮呼呼的睡著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覺屋子裡溫暖得就像春天一樣,而她就是那朵剛剛綻放的春花,嬌豔美麗散發著淡淡的芳香。
她的臉頰泛著珍珠粉的顏色,皮膚細膩得吹彈可破。
她熱得將手臂伸出了被子外麵,寢衣的袖子堆積在上臂,將白如玉的下臂露了出來,那串如血的瑪瑙手串就像晶瑩剔透的櫻桃般讓人垂涎。
琳秀推開趙如意的內室就看見了眼前香豔的一幕,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後輕輕推了一下睡得不知日月的主子。
“主子,醒醒!起來吃了午膳再休息吧!星蕨大哥有事情稟報!”
“唔~”
趙如意緩緩的睜開了大而圓的杏眼,眼眸裡的茫然和純淨讓琳秀的心腸一軟,感覺有一絲負罪感。
琳秀決定遵從本心,於是溫柔體貼地笑著說,“主子,要不你再睡一會兒!”
“我看星蕨大哥的樣子,估計也不是很要緊的事情!”
星蕨要是在場聽到琳秀說得這句話估計得氣死!昨天他才惹了主子生氣,正著急著戴罪立功呢!
等趙如意的眼睛適應了屋子裡的光線後,才後知後覺地問道,“琳秀,我好像聽到你喊我起來吃午膳了!”
“是啊!主子!”
琳秀一邊將床邊疊著的衣物遞給已經坐起來的趙如意,一邊笑著說道,“現在已經午時了,一大早武威侯府的玉竹姐姐就送了一扇羊排過來,廚房裡已經燉好了,就等著主子起來呢!”
“有羊排!”趙如意激動的跳下床,一邊係衣帶一邊問琳秀,“給星蕨他們留了嗎?調好蘸醬了嗎?”
“大家都有!你最喜歡的蘸醬也調好了!”
琳秀寵溺地幫趙如意整理著裡麵衣衫的交領,然後笑著說道,“武威侯世子就跟主子肚子裡的蛔蟲似的,前日主子才說了想吃羊排,但錦城裡沒看到賣,今日一早就給送過來了!”
趙如意抿著嘴笑沒吱聲,這個時候她也想起昨晚說的話了。
昨夜裡她就抱怨錦城的羊肉太緊俏,如果不事先打招呼,根本就很難買得到,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自己隨口抱怨的這句話,並且早早就將羊排送了過來,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買的;也不知道他昨夜休息好沒有;也不知道他……
趙如意就是這樣懷著甜蜜的心情吃了一頓盼望已久的羊肉,然後又是洗漱一番,感覺身上沒有什麼味道了,才叫冬青將星蕨叫進了書房。
“星蕨,說吧!有關於柳茂山和沈春華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星蕨行了一禮後,坐在趙如意指定的地方一邊烤火一邊將調查的情況說了出來,儘管有些事情不宜讓一個未到及笄之年的少女聽,但當這個少女是主子時,那就沒什麼不可以的了!
“原來這沈春華的真名叫沈春景,沈春華這個名字是他那一母同胞的姐姐的名字。”
“這柳茂山和沈春華沈春景姐弟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隻是這沈春景小時候因為身體不好,算命的說須得當女孩子養到及笄之年避開病災才能恢複本來性彆!”
星蕨說到這裡看了一眼趙如意,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就稍顯敏感了,就是不知道趙如意會不會反感!
前世裡趙如意什麼陣仗沒經曆過?
她早就猜到了沈春華和柳茂山的關係,她隻是需要證實而已。
“星蕨,你隻要記住,我首先是你的主子!”
“是,主子!”
於是星蕨便無所顧忌地將這三人的關係說了出來。
“那沈春華和沈春景雖然是姐弟倆,但弟弟沈春景偏偏長得比姐姐沈春華還纖細漂亮,這三人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地關係就變得複雜了!”
“柳茂山明知道沈春景是個男子卻偏偏喜歡上了他,而且柳茂山為了達到長期和沈春景相處的目的,居然和沈春華成了親。沈家人和柳家人初時並不知道這些事,沈春華也是成了親以後才知道的。這沈春華出於嫉妒,在沈春景十三歲的時候偷偷把他騙出來賣給了走街串巷的一個草台戲班子。”
趙如意的嘴角扯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原來這家人的根子就不好!
“沈家人找了一段時間沒有找到人就放棄了,而柳茂山卻跟瘋了一樣!後來在沈春華這裡知道了實情,就開始對沈春華拳打腳踢的,他們的大兒子就是這樣給踢早產的!”
“沈春華實在受不了柳茂山的虐打,就將柳茂山和沈春景的事情在村裡傳開了,柳茂山在村裡的名聲就徹底臭了!就這樣,他在村裡又待了一年多,直到接到沈春景的信就頭也不回的走了!那時他妻子沈春華正懷著第二個兒子呢!”
“原來那沈春景被戲班子買走後,班主以為是個女孩子,還打算留下來給自己的兒子做媳婦,等知道是個男孩子的時候,那班主就開始刻意培養他了!”
“誰知道班主的兒子最後和柳茂山一樣,也喜歡上了沈春景。班主害怕自家的香火斷了,就將沈春景賣到了錦城的四喜班子。”
“那沈春景到了四喜班子後就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沈春華。但是在四喜班子中像沈春華那樣唱腔的戲子一抓一大把,他何以能成為台柱子,完全是因為他舍得!”
舍得!趙如意嘴角又是一抹譏諷的笑意,所謂的舍得無非是沒有道德底線的舍得!
“沒多久沈春華就在四喜班子裡站穩了腳跟,然後他就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給柳茂山去了一封信,叫柳茂山到錦城來找他。”
星蕨說到這裡看了一眼趙如意低垂著眉眼,冷白的臉色,又接著往下說道“柳茂山一到錦城後,沈春華就給他在雲來酒樓找了一個跑堂的活,其實右相夫人不是沈春華唯一的客人。”
“好,好得很!”
趙如意咬牙切齒地說道,“星蕨,我要這兩人在錦城和他們的家鄉無立足之地;我要這兩人的家人和朋友唾棄他們;我要這兩人生不如死!你做得到嗎?”
星蕨愣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站在趙如意身邊的冬青,冬青一臉冷色地垂下了眉眼。
“是,主子!屬下做得到!”
“好,你下去吧!”
趙如意站起來背過身去。
星蕨覺得趙如意今天的反應有點異常,但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隻能站起來對著趙如意行了一禮後正準備退下時又被趙如意喊住了。
“星蕨,這裡麵牽扯了幾個權貴,你要有分寸!不要讓他們發現是我們在推動這件事!”
星蕨心裡一凜,立即正色道,“是,主子!屬下明白了!”
趙如意聽到星蕨出去的腳步聲走遠後,才轉身突然拉開門衝了出去。
冬青愣了一下,也跟著跑了出去。
冬青遇上趙如意這樣的主子,思維好像總有點跟不上,所以行為上就顯得要慢上半拍。
“嘔……”
趙如意實在等不及了,就手支在書房外的一棵桂樹的樹乾上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