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淳帝思緒萬千地說道“章翼,朕還是小瞧了江懷寧啊!或者說是朕小瞧了前朝亡國君主對她的寵愛!
江懷寧這是接管了前朝所有的勢力,隨時都可能顛覆我們炎國啊!可她為什麼不這樣做呢?”
徳淳帝眼眸深邃的看著張翼,等著張翼說出自己的想法。
“皇上,臣倒覺得沒那麼嚴重!”
張翼慢慢分析道,“這前朝便是失了民心才被推翻的,這江懷寧就是想造反當女帝,也不能扛著前朝的大旗!所以她隻能利用慶王或者安王站在前台,而她在後麵垂簾聽政!
還有就是她的實力的確不足,所以她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徳淳帝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所以安王還不能動!所以她一定會找幫手!所以她利用這回春闈攪亂朝堂!”
徳淳帝說到這裡思維突然跳躍到了另一個問題上。
“章翼,沒想到那馬太傅押題居然那樣厲害,如果那些人真的收買了馬太傅,而馬太傅又有針對性的教學宋玉等人,那春闈的時候不知道要刷下來多少學子,而像宋玉這樣的人就會混進朝堂裡,到時候……”
張翼也後怕的出了一身冷汗。
馬太傅為了自己的妻女終於在徳淳帝麵前坦白了自己的特殊技能——那就是押題!
而青山書院為什麼會找到他?
那是因為當年他到錦城科考的時候沒有地方住,是青山書院的山長譚和康知道了他的困境收留他在書院暫住。
他曾根據書院幾位出題夫子的文章,壓了書院的考題,十壓八中,所以給譚和康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後來他也是因為押題很準,考中了當年春闈的狀元,這裡麵雖然也有取巧的成分,但也證明了他有真才實學,能做錦繡文章!
馬太傅隻想一心做學問,他早就忘了當年押題的事情,誰知道過去了那麼多年又被人提起了。
最初譚和康隻是找他輔導幾個學子,他為了多掙點錢減輕妻子的負擔就偷偷接了這活兒,誰知到了後來這些人不僅叫他壓這回的春闈題,而且還叫他利用考官的身份為那幾個學子行方便!
他猶豫了!麵對那麼大的誘惑他猶豫了!
好在後來他惹皇上不高興了,皇上撤掉了他春闈考官的職責,他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接著就是他的女兒馬芙櫻點醒了他,這才有了他第二日給太子上完課後請罪的事情。
徳淳帝和張翼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早在二十年前江懷寧詐死出宮,或者說那之前就開始她的計劃了,而青山書院的山長譚和康一直是江懷寧的手下,朝堂裡可能已經安插了他們的人!
江懷寧有可能一直在青山,但是青山書院也有他們的人,偏偏什麼也查不到!
“章翼,這幾日朕時常做噩夢,朕感覺有一把刀懸在頭上,隨時都可能落下來!”
徳淳帝握著拳頭擂了一下禦案,痛心疾首地說道,“朕明明知道抓住譚和康有可能就找到了江懷寧,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朕不敢動啊!
炎國各地的學子都齊聚錦城,一旦朕動了譚和康,有可能這些學子就會被煽動起來,到時候就無法收拾了!
還有朕的好兒子,他那慶王府隻怕也成了江懷寧的兔子窩了!”
徳淳帝說到這裡聲音居然有點哽咽了,張翼刹那間感覺到了他的疲憊不堪和委屈無助。
徳淳帝忍不住抱怨道“章翼,你看太上皇招惹了一個什麼妖孽啊!稍不注意要拉多少人陪葬啊!”
關於太上皇的風流事張翼不好說什麼,於是他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皇上,臣還有一事稟報!”
“何事?”
徳淳帝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來看著張翼。
“皇上,吏部尚書葛徽奇的女兒葛美蘭說,葛徽奇藏了一本賬冊,那賬冊裡記錄了葛徽奇當吏部尚書這兩年利用職權之便斂財的證據!”
徳淳帝聽了張翼的話,輕笑出聲,“章翼你看看!你看看!朕還當什麼皇帝?連負責對官員資料的整理以及對官員的人事任免的最高執行官員都有可能被江懷寧拉下水了,也不知道炎國被插入了多少懷有異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