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便聽餘修繼續開口道:“你在後怕吧?如果那股氣息和力量再多一點,再深厚一點,再龐大一點,或許如今的你早已就因為那可怕的衝擊而四分五裂了。”
被一語中的的太初,並沒有任何懊惱的神色,隻是冷漠的開口:“可現實就是,它無比微弱,一切已成定局,沒有或許,沒有如果。”
“是啊,如果它再龐大一些,再多一點,恐怕早就被你發現了吧?”餘修繼續開口道,“——不過,也已經足夠了。”
“吾已經……無暇再同你們廢話。”
太初不理解他們的自信從何而來,但幾句話的功夫已經耗光了他的耐心,
“吾會徹底摧毀你們所有反抗的力量,抽離所有生靈的七情六欲,讓這三界的一切生命,全都成為行屍走肉!”
——然後為那位存在代償腐朽和凋零。
當然最後的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他覺得讓眼前的這些螻蟻知曉那位存在,都已經是一種屈辱和不堪。
他們沒有資格。
話音落下,他抬起手來,無窮無儘的光暈在那場間彙聚,就像是一枚蒼白的熾烈的熊熊烈陽那樣!
難以形容的恐怖氣息自那一刻升騰而起,讓整個三界的位置戰栗,動蕩不安!
整個三界的無數生命,早已經因為這股氣息而瑟瑟發抖。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停下呼喚“共主”之名。
雖然並不知曉為什麼,但先前三位帝主的聲音仍然好像在他們的耳邊回蕩。
——想要渡過難關,變呼喚共主之名。
餘修看著那彙聚起來的蒼白烈陽,感受到那一股無窮恐怖的能量波動,卻仍然麵不改色,反而是以一種嘲諷和憐憫的姿態看向太初,喃喃開口:“他……要回來了。”
明明已經打算不去聽他們那般狂妄而荒唐的話語的太初,突然之間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那樣。
他?
這個“他”指的究竟是誰,似乎已經完全不需要疑惑了。
對於餘修而言,對於三位帝主而言,能夠被他們期盼著“回歸”的,隻有一個人。
餘琛!
而明悟了這一點,太初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先前那一縷異常的氣息,爆發之時,讓他的整個身軀都有了一瞬間的停滯。
這種停滯不隻是表現在他即將滅殺三位帝主的行動中斷。
更是幾乎讓他全身上下的權柄在那一刻停擺和癱瘓。
儘管隻有短短的幾個呼吸,對於眼前的局勢而言沒有任何的影響。
可……所有權柄的停擺也就意味著,至少在那幾個呼吸之間,他對於整個太初世界的封鎖,出現了漏洞。
——在那幾個呼吸的時間裡,原本在他的封鎖之下猶如沉入了無儘汪洋的太初世界,在那無垠的時空亂海當中,閃爍出光芒。
儘管隻是曇花一現,卻如同燈塔一般耀眼。
這放在平時,完全不是任何問題。
可現在……他幾乎能夠猜得到,有那麼一個家夥,早已在時空亂海中虎視眈眈三年已久!
等的就是……這一刻的到來!
那一瞬間,他手中的無窮烈陽,瞬間熄滅。
再也顧不得去毀滅眼前的螻蟻們——畢竟隻要空出手來,他們隨手可滅。
他現在要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加強整個太初世界的封鎖和隱蔽,然後完全將太初世界再度靜默和沉入海底。
避免被餘琛發現。
——說起來諷刺,作為整個太初世界所有權柄的集合,從某種意義可以說是整個世界的意誌的太初,此時此刻卻要費儘心機去躲避他一直不太看得上眼的餘琛。
“發現了嗎?”
餘修幽幽開口,
“你一直以為那一縷氣息是我們的布置和後手,但你錯了,我們如何能夠掌控那可怕的事物呢?
它是餘琛留下來的,反世之力也是——一開始隻是未雨綢繆,但沒想到最後竟然成了救命稻草。
當初他留下反世之力,的確是為了在你融合殘骸的時候毀滅你,可誰能想到,你擁有了抵抗反世之力的能力。
乾脆就將計就計,用那股反世之力當做幌子,隱藏那股氣息——那不是屬於太初世界的氣息,也不是什麼太過於玄奧的東西,而是屬於餘琛的星空世界的一縷本源星光。
它就像是一塊巨石,堵在了大道之上,在你試圖運轉軀體的時候,它就會發揮作用——兩個世界的力量絕對不可能相互融合,隻會爆發出恐怖的碰撞和動蕩,而這短暫的碰撞和動蕩,足以讓你……露出破綻!
如今看來,一切都……順遂無比啊!”
那一刻,太初的臉色無比蒼白。
“陛下!歸來!”
“陛下!歸來!”
“陛下!歸來!”
“……”
整個三界當中,先前被他視作嘈雜的呼喊聲,如今卻好像一道道重錘,錘擊在他的身心之上!
他終於明白,三界共同呼喚餘琛的目的,不是什麼走投無路之下的無能之舉!
而是……指引!
在先前的那一刻,因為屬於新世界的氣息的乾擾和阻撓,他的身軀產生了一瞬間的停擺,他的封鎖同樣也是。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那無窮無儘的呼喚,就像是一枚枚閃耀的明燈那樣,將整個太初世界都完全照亮!
指引迷茫在無儘的時空亂海中的餘琛,找到太初世界!
從反世之力的爆發,當做幌子隱藏那股新世界的氣息;到天地人三界三年布局,印發《共主本紀》,使整個三界誦讀餘琛之名;再到最後,那一縷隱藏的氣息爆發,將他的封鎖短暫地撕裂了一瞬間……
環環相扣,步步相合!
為的就是讓餘琛歸來!
一邊是遠在時空亂海中的餘琛,一邊是瑟縮在三界的無數生靈。
在雙方無法溝通的情況下,卻共同完成了一個計劃!
鎮元子稱作的……燈塔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