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淵世界連連搖頭,開口道:“倘若真是如此,那他還遠遠不至於被冠以災厄之名。
真正能夠被稱為災厄的,一定是所有人都感到戰栗和恐懼的存在。
先前我所說的那些,儘管可怕,但正如你所言那樣,隻要不是狩獵者,就無需擔心。
他真正被稱為災厄的原因,是因為……他來自絕對不可能之地!
他的身上,帶著詛咒!”
說到這裡,淵世界的聲音徹底沙啞起來,“先前你曾經問過我,我們的同類會不會莫名其妙的腐朽和凋零,我告訴你的是在絕大多數正常的情況下不會如此。
但原本,沒有這個前提的,似乎也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可災厄不一樣,他的身上帶著一股莫名的詛咒,隻要被這股詛咒所感染,就會莫名其妙的喪失意誌和存在!
完全沒有任何緣由,也完全無法抵抗和躲避——隻能絕望無力地等待滅亡!
這種滅亡,會徹底……磨滅一切!”
聽到這兒,餘琛瞪圓了眼!
——腐朽!
這他娘的不就是腐朽嗎?!
無法抵抗!
不能躲避!
完全的絕望和無力!
——這不就是和當初黃鐲所經曆的一模一樣嗎?
那古老黑暗的災厄世界……也是如此?
“這詛咒……到底是……什麼?”餘琛舔了舔嘴唇,開口問道。
“無人知曉。”淵世界並沒有給出任何的回答,隻是開口道:“——不過我們所有同類都懷疑,這和那個災厄世界的出生之地有關。”
“出生之地?”
“不錯。”
淵世界指著那茫茫無垠的源海之圖,化作觸手的光芒指向了那一片深沉的黑暗區域。
“就是那裡——整個源海最可怕的地域,不應該存在之地,黑暗絕望之淵,唯一和絕對的禁區,一旦踏入就永遠不可能走出來的死亡陷阱和迷宮!
你知道的,雖然我們同類的數量並不算多,但因為不會消亡和滅絕,所以我們有無窮無儘的時間用來探索與流浪。
在這茫茫無儘的源海當中,雖然也存在著諸多危險的區域——如同那狂暴的海淵,但實際上隻要經曆了十次以上的進化,那些凶險之地就完全能夠自由出入了。
可以說,對於進化了十次以上的同類們而言,整個茫茫無垠的源海,沒有任何凶險。
除了……這絕對的生命禁區!
一旦踏入,就不可能再出來!
一旦踏入,就是必死之局!
一旦踏入,便唯有滅亡一途!
無數萬萬年來,從來如此,沒有任何例外!
但災厄……不一樣!
他本就誕生與這可怕的絕對禁區,不僅如此,他還帶著可怕的詛咒!那腐朽和凋零的詛咒,磨滅和吞噬一切的力量!
——這,才是他被稱之為災厄的……真正原因!”
望著沉默不語的餘琛,淵世界的情緒也逐漸平複下來,晃了晃身子,開口道:“——餘,我理解你的反應,當初我知曉這些的時候,同樣也是嚇得不輕。
但據說隻要不和那災厄有太過長久的接觸,就不會沾染上這股可怕的詛咒。
而那所謂的可怕絕地,隻要不踏入和接觸,也不會有任何的凶險。
所以……你放心啦!”
最後的最後,淵世界的光團之上,還勾勒出一個笑臉的形狀——他原本是沒有這般行為的,但在接觸了餘琛的新世界的諸多信息以後,他明白這種所謂的“表情”,是表達善意的含義。
但對此,餘琛並沒有任何的……回應。
不得不承認,淵世界說的很有道理。
——無論是那被冠以災厄之名的世界也好,還是所謂的絕對禁區也罷。
隻要不去招惹和沾染,那就相當於是傳說故事一般的存在。
能夠被用來當做談資,但卻絕對不會對實際產生什麼危險。
——隻要不成為狩獵者,隻要不靠近那禁區,一切都歲月靜好。
可……這隻是對於淵世界而言。
亦或者說,這隻是對於誕生在這無儘源海的無數世界而言。
但對於餘琛,絕非如此。
——此時的他已經是一個世界的創造主,所以根本不存在“忘卻”這種事,隻要是他經曆過的,隻要是他看到過的,隻要是他所走過的路,他都能夠完全的記得。
甚至讓每一個時空漩渦當中風暴的層數,隻要他想回想起來,那就一定能夠無比清晰地再現在腦海當中。
所以,他能夠很輕而易舉的將自己走過的路線和淵世界手中的源海地圖聯係在一起。
而被眼前的淵世界稱為“絕對的禁區”,“死亡之地”,“詛咒源頭”的那黑暗的深淵區域……
如果按照餘琛一路航行的路線來看。
他……正是來源於此!
——淵世界渾然不知,眼前這個被他安慰的愣頭青的“後輩”。
和被他恐懼的災厄世界一樣。
來自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