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塔世界也不介意,因為兩者分屬於不同的陣營,如果不是形勢所迫,自然是不可能聯手的。
倒不如說他更加高興,畢竟也鴆殺世界和他一起麵對這“第三類”的存在,不說多了幾分勝算,卻多了幾分保命的把握。
“你們到底想乾什麼?”鴆殺世界看向淵世界,沉聲問道。
——雖然他也聽聞過那些所謂“第三類”的傳聞,但卻從未見過,隻當做傳說。
而那些傳說當中,雖然因為口口相傳變得已經充滿了虛假和各種誇張的成分,但無一例外相同的一點就是——當這些“第三類”出現的時候,就代表著整個源海都將掀起恐怖的動蕩和風暴。
“我們要做什麼?那和你們無關。”
淵世界伸出一條又一條光暈化作的觸手,發出依舊平靜的聲音,
“但我現在要做的隻有一件事。”
話音落下,那無窮無儘的蒼白光芒瞬間大放,偽裝和隱藏的氣息在這一刻被徹底撕裂,就像是凶惡的野獸摒棄了所有的偽裝,露出尖牙利爪!
隻看那一刻,淵世界的氣息無儘攀升,就如同那熊熊燃燒,衝天而起的火海一樣!
他的世界也在瘋狂膨脹,僅僅是轉瞬之間便膨脹了萬萬倍,比聖塔世界和鴆殺世界加起來還要龐大得多!
看在這兩頭狩獵者的眼裡,前方隻剩下一堵無窮無儘的蒼白的光牆,甚至無法看清對方的完全的形態!
一股浩蕩恢弘恐怖的威壓,好像天傾一般滾滾落下!
壓得兩頭狩獵者,喘不過氣兒來!
那一刻,兩頭狩獵者心頭充滿了無比的絕望!
——他們當然知曉,這些傳說當中的“第三類”相當強大。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懷揣著一絲希望——畢竟他們都不是什麼土雞瓦狗,都是進化次數達到了二十次以上的“強者”,哪怕放在無儘的狩獵者和正常世界中,這也絕對算得上是強大了!
如果雙方聯手,說不定能夠在這可怕的家夥麵前逃得一命!
甚至,如果他不夠強大的話,還能借此活捉一頭“第三類”,這對於他們背後的存在而言,絕對是無比眼熱的功績!
足以讓他倆在各自的陣營中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甚至被親手賜予“加護”,也不是不可能。
——在此之前,他們是這樣想的。
可當眼前的家夥展露出真正的形態,以那近乎無窮無儘的恐怖身姿出現在麵前時。
兩頭狩獵者方才體會到……絕望!
那一刻,他們同時有一種感覺,先前的所有想法都那麼……愚蠢!
“你們是狩獵者。”
淵世界的聲音依舊平靜,沒有任何的殺氣和敵意,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家常那樣,不急不緩。
“你們信奉的是弱肉強食。”
“你們堅信拳頭大就是道理。”
“你們更崇尚強者為尊。”
然後,在聖塔世界和鴆殺世界陰沉的目光中,淵世界突然話鋒一轉,
“——你們……太美妙了!”
最後一句話,完全失去了先前的那種平靜,而是帶著一絲幾乎癡迷一般的癲狂!
話音落下之時,淵世界的形態開始發生轉化,那種感覺就像是融化了的鐵水一般,按照某種規律鑄就出新的形態!
光華流動,世界轉化!
轉眼之間,一頭無比龐大的,蒼白的“生命”,便出現在這茫茫時空亂海裡!
它擁有著類似於“人”的上半身,卻沒有任何五官和毛發,線條流暢而美麗,好似鬼斧神工。
然而在這美麗絕倫的上半身之下,卻是……無比臃腫和龐大的下半身,就像是蜘蛛的腹部一樣,從兩側伸出數千萬條白玉一般的下肢,覆蓋著蒼白的盔甲,布滿密密麻麻的尖刺,末端更是如刀鋒一般勾勒出冰冷又危險的弧度!
還有那兩隻手,沒有手指,取而代之的是十二枚雪亮的刀鋒!
僅僅是存在,僅僅是望著。
聖塔世界和鴆殺世界就感受到一股……無儘的驚駭!
就像是……已經被一寸一寸切開了那樣!
“我們,也有我們的煩惱。”
那形態大變的淵世界繼續開口:
“很複雜的規律,很多的桎梏和封鎖,很多必須遵守的條條框框……這些可是……讓我憋了太久了啊!
但幸虧,遇見了你們,多麼碰巧,你們是狩獵者,你們是我為數不多……可以慢慢品嘗的一類!
真好……真是太好了……”
完全沒有顧及聖塔世界和鴆殺世界反應,那淵世界就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無比陶醉!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那其中一隻手輕輕一勾,雪亮的刀光一閃而逝。
下一瞬間,世間和空間都在一瞬間被撕裂!
但還沒等聖塔世界和鴆殺世界反應過來,他們的世界壁壘之上,驟然裂開一條條無比微小的傷口!
就像是一瞬間被割了千千萬萬刀一樣!
那種針紮一般的,無數的疼痛,一瞬間衝擊著雙方的意誌!
但這種傷口,完全不致命,僅僅是一瞬間,便完全愈合!
“噢噢噢……”
望著這一幕,那毫無五官的淵世界的麵孔,發出無比陶醉的聲音,麵孔之上竟然露出一抹異樣和惡心的潮紅。
那一瞬間,聖塔世界和鴆殺世界對視一眼。
皆看到了對方目光中的……驚駭與陰沉!
“這家夥……是個……瘋子……”
聖塔世界一字一句。
作為老牌的狩獵者,他見過不少變態的存在。
但沒有一個,能和眼前的這個家夥媲美!
聖塔世界幾乎可以肯定,這家夥擁有遠遠超越他們的戰力,隻要他想,幾乎可以在一瞬之間完全結束戰鬥——徹底將他們倆抹殺。
但他並沒有這樣做。
他隻是輕輕隔開了他們的世界壁壘。就像是喪心病狂的殺人狂一寸一寸割破獵物的肌膚一樣,隻是劃破表皮,連血都未曾滲出。
他在……享受。
不是享受聖塔世界和鴆殺世界的絕望和恐懼,也不是享受即將將他們反殺的興奮,更不是享受什麼殺死狩獵者的正義感。
隻是在享受這個過程。
用他的刀,一點一點將一切都切開的過程。
“鴆殺,拚命了,否則落在這家夥手裡,恐怕……”
那一刻,聖塔世界渾身上下迸發出無窮恐怖的氣息!
“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