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發現,這地圖上所標注的狩獵者的動向,基本上都在那幾處絕境戰場的範圍附近,那裡聚集著相當大量的世界者和正常世界的軍隊,相互戰鬥和傾軋。
但此時此刻,餘琛所在的位置距離他最近的一個戰場,也相隔無窮的距離。
按照餘琛的推算,如果讓新世界全力航行和趕路的話,恐怕也需要數萬年的光陰才能夠抵達最近的一個戰場邊緣。
這對於餘琛而言是難以接受的,數萬年的光陰比起他從進去踏足這茫茫源海,還要漫長。
萬一這個過程中太初世界蘇醒了該怎麼辦?
可就算如此,他也彆無他法——那些狩獵者聯盟還是正常世界聯盟的家夥,能夠共享氣息和痕跡,能夠在短時間內穿梭在邊域的各個角落。
所以聖邑世界想要去到戰場或者回到世界聯盟陣營的疆域,隻需要經過幾次穿梭和跳躍就可以。
但餘琛不一樣,沒有人和他共享氣息和標記,他也想要去哪裡,就必須老老實實的趕路和航行。
“早知道就讓聖邑捎帶一程了……”
餘琛歎了口氣。
這種小忙,對方應該是會幫上一把的。
可如今,幾百年的光陰過去,聖邑世界早已遠去。
餘琛也沒了絲毫辦法。
“罷了,走吧……”
無奈之下,餘琛隻得航行起新世界,朝著那戰場的方向趕去。
他打算一邊在途中狩獵那些狩獵者,一邊奔赴承載無數狩獵者的絕境戰場。
雖然很急,但他沒彆的辦法。
和虞幼魚訴說了這些以後,新世界便踏上旅程。
無比龐大的巍峨巨物,從無儘的時空亂海當中野蠻粗暴的橫撞出來。
向著某個方向航行而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轉眼又是幾十年的光陰一晃而過。
但詭異的是,在這幾十年的光陰當中,餘琛甚至沒有碰到任何“世界”。
無論是正常的流浪的世界,還是那些伺機而動的狩獵者,都沒有半點影子!
——這種情況雖然說起來也挺正常,畢竟整個源海無邊無儘,餘琛曾經就遇到過航行數百年沒碰到任何世界的情況。
不過隻有這一次,讓餘琛感到……不太對勁。
數十年的光陰,雖然他都在試圖感悟那銀晶之鏡,但仍然分出了一縷神念監測外界。
在他的監測之下,發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情況——比如好多枚幾乎一模一樣的時空漩渦,比如各種相同強度和頻率的時空風暴……都在他的監測當中反複出現過兩三次。
就像是……本應該無窮無儘變化的時空亂海,卻莫名其妙多了幾段一模一樣的“光景”那樣。
一開始的時候,餘琛還沒有太過在意,畢竟時空亂海無窮無儘,偶爾出現這種巧合的情況也不是什麼問題。
但一次兩次是巧合,三次四次那就太巧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於是在踏上旅途的三十年以後,餘琛第一次將所有的心神離開那銀晶之鏡,環顧到周遭的環境當中。
與此同時,他取出那張世界聯盟陣營給的地圖,再一次確認和端詳自己的位置。
可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讓他頭皮發麻。
——他此時此刻的位置,它朝著某一個方向全速航行了三十年後的位置,竟然相比起他最開始出發的位置僅僅隔著不足三年的腳程。
這是怎麼回事?
餘琛腦袋裡嗡的一聲,眉頭緊緊皺起。
在掌握本源時間之力之前,他對於時間的感受都來自於內部的新世界,可能會和時空亂海產生偏差。
但在掌握了本源實踐之力以後,他已經能夠隨時隨地觀測到那無窮的時間金河,所以他對於時間的尺度觀測完全是依照那永恒不變的時間金河作為標尺,永遠不可能出錯。
那麼他怎麼可能在朝一個方向沒有任何轉彎的情況下航行了三十年,卻隻走出了三年的腳程?
就算有些許誤差,但也不可能在這十倍之上!
再結合沿途看到的那些幾乎一模一樣的時空漩渦和風暴,餘琛幾乎一瞬間便確定下來。
——出問題了。
雖然目前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但他似乎陷入了某種“迷宮”當中。
這一次,他不再潛心鑽研那銀晶之鏡,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趕路和地圖之上。
又是好幾年過去,餘琛依舊朝著一個方向不停的航行,但手中的地圖也未曾收起。
於是在某一刻他猛然發現,在穿越了某個地方以後,他雖然自身沒有任何的感受,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異樣,但他在源海之圖上的位置卻重新回到了最開始的起點!
這一幕,讓餘琛頓時感覺頭皮發麻!
他嘗試著改變方向,從各個方向航行遠去。
但一番折騰又是幾十年過後,他猛然發現,自己所在的這一片區域被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無論是前後左右還是上下任何一個角度,隻要離開最長三年腳程所在區域,便立刻會被那無形的力量瞬間挪移回最開始的起點。
而他自己對於此,甚至沒有絲毫的察覺,完全是依靠源海之圖上他的自身的位置,才能夠確定這種詭異的現象。
那一瞬間,餘琛脊背發寒。
他似乎……陷入了一個沒有邊界的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