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有誌向的人!
金二糖像不認識地看了看秦白眼,然後惱怒地說“嗨,秦書勇,你……賴蛤蟆打嗬欠,好大的口氣啊,看你的麵子?你的麵子有多大,有股大不?”
秦白眼的臉紅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了。
金二糖看秦白眼低下了頭,他氣憤地說“你不曉得,那天他們一家人衝到我的家裡,不曉得有多厲害,他們到處尋我,嘴裡還說尋著了按住就打,往死裡打,打傻,打殘!要不是老天有眼,我蹲在廁所裡解手,嗨,恐怕你今天見就見不到我了!莫說原諒,我現在想把那個鄒春成殺了剁成肉泥的心都有!”
秦白眼不敢看金二糖,更不知說什麼好了。
金二糖越說越氣,看了一眼金大飴說“姐,走,我們回家去!”
秦白眼聽了金二糖的話,尷尬萬分,伸著手竟然不知往哪兒放好了。
他後腦勺又不癢,他卻將手伸到那兒撓起來。
秦白眼站在那兒,眨巴著眼睛,扯著嘴角,樣子就像一個傻子。
走在路上,金二糖還對金大飴說“姐,那個秦白眼,不曉得還知道他自己姓什麼不,還要我看他的麵子,他一個做豆腐的,對了,現在連豆腐就沒有做了,成了無業遊民了,有什麼麵子啊?”
金大飴看著金二糖說“兄弟,鄒春成他們做得是不對,對我們家的傷害不小,讓他們賠禮道歉是應該的,但也不要做得太過分,得饒人處且饒人,都是一個村子的人,能寬容就寬容……”
反正沒什麼事兒了,金二糖的心裡好受多了。
他歎息一聲說“唉,我現在被王瞎子逐出師門了,不好意思回村裡去,真怕村裡人笑話。”
金二糖眨著眼睛說“你想到哪裡去?”
金二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說“唉,我現在有點犯難了,師娘讓我到翠芳盲人按摩診所去,可師父王瞎子又沒有鬆口。姐,你給我參謀一下,我是聽師娘的哩,還是聽師父的呢?”
金大飴眨著眼睛說“這要看你師娘能不能管得住你師父,要是管得住,你就聽師娘的,要是管不住,你就聽師父的。”
金二糖笑著說“師父大師娘近二十歲,師娘又漂亮,肯定能管得住師父。”伸出一雙手讓金大飴看了看又說,“我這是天生按的手,我得再去學學按手藝。唉,以後就吃按摩那碗飯算了。”
看兄弟主動要學手藝,有上進心了,金大飴納悶了,真不明白自己玩世不恭的兄弟怎麼一下子有誌向了,現在,她當然要擁護他的選擇呀!
她點點頭說“好,你到你師父那兒去,我也不回去了。”
金大飴突然有了主意,她想到沈家集鎮衛生院會男朋友申立木去。
他們現在正處於熱戀之中,有點相互離不開了。
金二糖笑著說“姐,你男朋友不是每天都騎摩托車回來麼?”他笑了笑,放低聲音說,“姐,你這不是送貨上門麼?”
金大飴打一下金二糖,有點生氣了。
她瞪大眼睛說“滾,我是你姐呢!你真沒良心,為了你的事兒,我請假來幫你,你竟然不尊重我,說這種話。滾!”
金二糖躲了躲,笑著說“姐,我還對你不好麼?對你跟禿頭老鐘犯那麼大的錯誤我都能包容,不跟爸媽說,你才沒良心呢!”
金二糖說著和姐姐金大飴在十字路口分了手。
金大飴到車站搭車到沈家集去了。
金二糖來到了位於縣倉庫巷的翠芳盲人按摩診所。
看到穿著保安製服站在門口的鑽地鼠,上下打量一下,非常滿意。
他笑著說“兄弟,不錯呀,帥氣,威武呀!”
鑽地鼠把金二糖往旁邊拽了拽,小聲說“糖哥,不是說好了每月給我十元的零用錢的麼?怎麼王瞎子弄出一個試用期,說看情況發紅包,不給零用錢了。”
金二糖瞪著鑽地鼠說“紅包不能當零用錢花麼?你好好表現,沒準我師父會給你一個大紅包,比零用錢還多呢!”走了兩步又回來吩咐說,“你可不能叫我師父王瞎子呢,你知道不?”
金二糖直了直腰,大搖大擺地來到了所長診斷室,那是師父王瞎子坐診看病的地方。
看到診斷室裡沒病人,隻有王瞎子一人。
金二糖笑著說“師父,我來報到了。”
王瞎子看到嬉皮笑臉的金二糖,有點吃驚。
他愁眉苦臉地說“唉,誰讓你來報到的?二糖呀,我不是要你在辦那個殘疾證麼?”
金二糖搖了搖頭說“師父,前天晚上在你們家裡,師娘不是說,她說了算,我們恢複師徒關係的事情,當時就定下來了麼?嘿嘿,是師娘叫我來報到的。”
王瞎子瞪大眼睛看著金二糖,不高興地問“二糖,你師娘的話你也聽?切,她這是夫人參政,我當時就沒有同意哩!”看了看金二糖得意洋洋的樣子,他又說,“二糖,你想拿你師娘來壓我是不是?”
反正跟錢翠芳已經有不錯的關係了,有她做後台,金二糖沒有怕王瞎子。
再說,要不是自己要做有誌向的人,不想被錢翠芳拉下水,昨天夜裡在還不是把你王瞎子的頭發染綠了?連老婆都想背叛的男人,沒什麼可怕的。
金二糖正兒八經地說“師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師娘說出口了,你當時又不提出反對意見,我今天要是不來,師娘不會對我有意見的呀?師父,我跟你說一句實話,您我都敢得罪,就是不敢得罪我師娘。”
金二糖說的是實話,可王瞎子聽了心裡特彆的彆扭,很不舒坦。
王瞎子本來是想故意刁難一下金二糖,講講客觀原因,讓他來上班的。
看他現在牛比哄哄的樣子,就不高興了,心一橫,準備跟錢翠芳對著乾一回試試。
他鎖緊眉頭說“喂,二糖,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呀?”
金二糖眨著眼睛說“師父,誰不知道呀?您也得聽師娘的哩!”
太放肆了!
點準王瞎子的軟肋了,他惱怒之極。
他一拍桌子說“滾,金二糖,以後老子要是再聽你叫我師父了,就撕爛你的嘴!滾,有多遠就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