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糖一想,也是,有什麼不行的呀,不就是躺下休息一會兒嘛,她能把我吃了不成?於是就脫下外套鑽進了被窩裡。
張小琴看了看金二糖,幫他扯了扯被子。
她彎腰小聲說“好,二糖,你放心睡吧!你的領導們要是回來了,我就上來叫你,我現在下去了。”
張小琴說著轉身走出房裡,接著就“噔噔噔”下樓了。
這人就是生得賤得很,沒睡的時候一個勁地打瞌睡,好像幾輩子沒睡過瞌睡的,可真的躺下了,該安安逸逸地睡吧,可心裡總有一個什麼,非得睡不著。
張小琴一下樓,就被老媽叫住了,指了指樓上小聲說“小琴,你怎麼讓那個男人睡到你的房間裡去了?”皺著眉頭說,“你一個女孩子,不是怕你吃虧麼?”
張小琴看了看自己的老媽,笑著說,“媽,你怕我怎麼啦?我還真想俘虜他呢,沒準人家會不投降!”
反正是自己的媽,她實話實說。
老媽低著頭輕聲說“媽不反對你和男人交往,媽年輕的時候也喜歡往男人堆裡鑽,現在想起來有些對不住你爸,讓你爸沒少戴綠帽子。你這麼漂亮,又開著影樓,你對他又那麼主動,難道他還會無動於衷?”
“媽,你不曉得,我今天暗示過他幾次,他明顯是明白了,可他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讓我好沒麵子啊!”張小琴拉了一下老媽說,“走,媽,我在城裡買了一些日用品,都裝在紙裡了,放在車裡,我們兩人去搬回來。”
老媽看了看樓上說“那個小夥子不來,我們早搬到屋裡了。”
張小琴打開車門,搬出紙箱遞給了老媽,自己搬出一個相框。
老媽搬著紙箱看著相框問“那是誰的照片?”
翻霞翻開讓老媽看了看說“嘻嘻,你看是誰?”
老媽認出是張小琴,可她笑著開玩笑說“嗯,媽不認識,不曉得是哪家的丫頭片子。”
張小琴假生氣地說“媽,這丫頭你要不想要,真有人要呢,到時候被彆人弄走了,你可彆後悔啊!”說著上了樓。
金二糖躺在鋪上,蓋著張小琴的被子,他聞到了被子上有一股濃濃的香水味,不像卓雨寒被子裡那種淡淡的香中還有著女人特有的體味。
金二糖每次聞到那綜合性的味道,心裡就生起一種莫明其妙的想法。
可張小琴的這個被子的香水味太濃,濃得隻聞得到香水味了。
他閉著眼睛,可怎麼也睡不著,雖睡不著,但他的眼睛還是一直閉著。
他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他聽到那腳步聲上樓了就變小了,他還聽到那輕輕的腳步聲進了房裡,金二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心裡想她進來做什麼的呢?
正想著,他聽到了一種放什麼東西的聲響。
他半睜眼睛看了看,隻見張小琴正在放一個裝幀得很講究的相框,相框裡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不用說,那肯定就是張小琴了。
“哎呀,好漂亮啊!”金二糖情不自禁地發出感歎。
張小琴正聚精會神地放著相框,突然聽到背後的說話聲,將她嚇了一跳。
她轉過身說“耶,你沒睡著?我還生怕將你吵醒了呢!走路就是踮著腳輕輕地走的,你突然說話,把我嚇得不輕。”
金二糖開玩笑說“你那玉照太靚麗了,一進屋就光芒四射,耀眼得很,誰還睡得著啊?”
張小琴笑著說“嘻,你也認為這像照得漂亮?”
金二糖晃動了一下脖子,將被子往下拉了拉,笑著說“你長得漂亮,再加上一包裝,那就更漂亮了。”
張小琴也不謙虛,她自豪地說“我媽生我沒給我生什麼本事,就這個臉蛋兒本小姐還特彆滿意。”看了看金二糖沒有一點睡意,又說,“你不是困嗎,怎麼現在又精神得很啊?”
“睡不著啊!”金二糖眨了眨眼睛又說,“我躺在你的鋪上想啊,你應該是個什麼東西呢?可我總覺得你什麼都是,又覺得你什麼都不是,我想啊想啊,我突然想到你是個什麼東西了。”
張小琴見金二糖兩眼看著天花板說著自己,好像是要評價自己,她想想知道金二糖對自己的印象,她坐到床沿上笑容可掬地問“嘻,你說我是什麼東西呀?”
金二糖仍然看著天花板說“是什麼?我覺得是一首新詩,不是唐詩宋詞那樣的,不像艾青、藏克家寫的那樣的,不是我們從小學到初中課本上讀的那種詩……”
“喂,你現在不會是在作文章吧?我就是一個女孩子,丫頭片子,普普通通的人,是什麼詩啊?”張小琴眨著大眼睛說。
“這詩前一段時間很時髦的,我也說不上來了,容我想想。喔,我想起來了,叫什麼朦朧詩。這朦朧詩看起來像是幾句白話,可一排列到一起就讓人讀不懂,看不明白了……”
張小琴皺起眉頭說“喂,你真會轉彎抹角呢,你說了半天,你的意思是說你不了解我是不是?”
金二糖打了一個嗬欠,搖了搖頭。
張小琴看金二糖無精打采的,她把想說的話咽回去了,小聲說“你是不是想睡了,好,你睡吧!”
張小琴站起身子時,還幫金二糖塞了塞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