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有誌向的人!
秦白眼一看李跛子把自己當數,好像瞧不起自己,既沒客套一下,更沒讓一個座,遞煙倒茶更不用想了。
他心裡就不高興起來,不想在這兒久留了,就來了一個巷子裡趕驢子,直截了當了。
他直接說道“喂,李生貴,我跟你說,你的工傷補助款問題,經鎮裡相關領導研究,最終沒批準呢!現在已經通知到村裡了,我慎重地告訴你,從今年起,你不再有一分錢的工傷補助了!”斜視了一下又說,“我來你家做什麼呀?就是來通知你一聲的。”
“什麼,你說什麼?”李跛子瞪大眼睛,張大了嘴巴。
“你的工傷補助從現在起取消了,你沒有聽清楚麼?唉,還讓我親自跑了一趟。”秦白眼又重複地說了一遍。
李跛子聽秦白眼說工傷補助被取消了,嚇得他身子往下縮,坐的板凳一失衡歪了,他一股跌坐到了地上。
他從地上爬起來說“為什麼?鎮裡為什麼不批,為什麼要取消我的工傷補助?”
秦白眼看他一副怪模樣,忍不住想笑。
他鎮定了一下情緒說“鎮領導說了,你當年隻是傷了一隻腿,早痊愈了,現在沒少胳膊沒少腿,能吃能喝能玩,乾什麼事都不受影響,村裡為什麼還要發給你工傷補助啊?你不知道,現在村裡的人意見大著呢,狀告到鎮裡領導那裡去了。”
伍代珍坐在那兒一下子懵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
她看著秦白眼說“秦主任,你看不見啊?他走路還瘸著呢,怎麼乾重體力活兒啊?他能吃能喝能玩,可不能乾活兒。要是沒了工傷補助,我們那麼多地,哪有錢買種子、農藥和化肥呀?我們這麼多張嘴,到哪裡弄吃的去呀?今年準備把我和伍米米的戶口轉過來的,到時候我們到哪弄錢交提留款啊?”
秦白眼眨著眼睛說“腿瘸算舍?好多瘸子家裡又是買摩托車,又是蓋樓房,發財著呢!”
秦白眼說著就騎上自行車離開了,隨便李跛子和伍代珍怎麼喊,他也不理他們的了。
見秦白眼走遠了,李跛子還不服氣。
他憤憤地說“金二糖是鎮農貿公司裡的經理,人家見了我還喊生貴叔,他秦書勇多大點官啊?一個屁村主任,竟然喊我李生貴!唉,子不教,父之過,不曉得他老頭子怎麼教育他的,一點禮貌就沒得。真後悔當時投他一票。”
伍代珍也對秦白眼不滿,認為沒有尊重他們。
她翻著眼白珠子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是一個球樣,沒罵你都不錯了,哪個給你講禮貌啊?”
兩口子對彆人要求高得很,他們卻沒有想想,自己對彆人講禮貌了沒有。
李跛子走進屋裡,關上電視說“唉,要是沒了那工傷補助,我們算是一點指望就沒得了!要不,代珍,我跟張常新他們出去,到城裡的工地上搬磚去,一個月掙個幾百、千把塊錢。”
沒想到伍代珍不僅沒鼓勵,反而還阻止。
她眨著眼睛說“你要是跑到城裡去了,那我呢,我一個人在家裡那不跟以前一樣守寡啊?要是到了夜裡,我想男人了怎麼辦?我這人又是一個正派女人,不跟彆的女人一樣,私下還有相好的,可以偷食。嗚嗚,我一個人在家裡,那多寂寞,多難熬啊!”
李跛子本來就怕吃苦,更怕受累,沒有真想去,聽了伍代珍這話,正好就湯下麵。
他說“也是的,你在家裡,我在城裡,兩個人兩地分居,看不到碰不著,我在工地上一心掛兩頭,乾活也不會安心。再說,我一個正常的大男人,一個人呆在城裡,我要是想女人了怎麼辦?”
兩個人這麼一想,那還是不出去吧,就在家裡看電視吧!
李跛子打開電視,兩口子重新坐到了板凳上,心安理得地看起了電視。
秦白眼騎著自行車回到村委會,金二糖和鄭世雄異口同聲地問“怎麼樣?”
秦白眼眨著斜視著的眼睛,用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子。
他喘著氣說“唉,彆提了,李生貴兩口子待人接物太差勁了,我到他們家去,他們兩個人坐在那兒看電視,身子就沒有動,板凳就沒讓一個,竟然讓我站著跟他們說話。”
金二糖笑笑說“他們就是那德性,我到他家那麼多次數,要麼給他們錢,要麼送他們物,說了不怕你們笑話,他家的涼水我就沒有喝一口。莫說你是去報憂的,那更不用說不會待見你了。”金二糖看看秦白眼又說,“喂,你跟他們說取消他的工傷補助了,他們是什麼反應?”
秦白眼的眼睛眨得更快了,他愣了愣眼睛不想讓它眨。
他說“還有什麼反應?想象得到的,緊張唄!那個李生貴一聽我說他的工傷補助鎮裡沒批,嚇得身子一歪,跌倒到了地上。”
金二糖拍了拍手說“好,就是要他緊張,看他還指望那點工傷補助不?讓他想辦法自食其力!”
金二糖說著站了起來,看著秦白眼,心裡想到鄒春麗了,準備到衛生室裡去。
鄭世雄摸著自己的腦袋說“我看就是那工傷補助把他變懶惰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的。”
秦白眼跟鄭世雄必牢騷,金二糖離開了村委會。
金二糖又來到村衛生室,村衛生室裡沒什麼病人,金德厚坐在診斷桌子連打瞌睡。
估計鄒春麗在裡麵屋裡,金二糖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果然,鄒春麗正在拿板球纏棉簽,是背朝外,麵朝裡,正聚精會神的。
金二糖走近鄒春麗,從後麵抱住了她,怕她叫,還用手捂了她的嘴巴。
鄒春麗嚇得不輕,差一點摔倒到地上。
看到是金二糖,她翻了翻白眼,小聲說“小心師父看到了……”
金二糖在鄒春麗的耳邊小聲說“我剛才在村委會見到秦書勇了,差一點跟他把我們兩人的事挑明了。”
鄒春麗一聽,嚇得不輕。
她趕緊說“不行,說不得,千萬不能說。”
金二糖看著驚慌失措的鄒春麗,皺著眉頭說“唉,你怎麼膽小如鼠呀?”
鄒春麗苦著臉說“我昨天晚上跟秦書勇到他家裡,夜裡,我試探了他一下,說我想讀衛校,不想談戀愛了……他就生氣了,好半天不理我了……嗚嗚,昨天夜裡他硬是沒有惹我……”
金二糖瞪大眼睛說“他敢對你生氣?切,吃了豹子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