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誌軍看著金二糖,眨著眼睛沒有說話。
事態嚴重,必須趕緊向公司一把手田海江彙報。
“吃掉此女!”
田海江一聽,氣得一把將那個協議往地上一拋。
那幾張紙在空中飄了一會兒,竟然慢慢落到了金二糖和邊誌軍的腳下。
金二糖和邊誌軍並肩站在那兒,彎著腰,低著頭,挨了田海江好一頓罵,“吃掉此女”這是他罵到最後的結束語。
金二糖的頭不敢抬,兩隻腳沒有站成立正的姿勢,他也不敢動一下,他更沒敢把腳下邊的那幾張紙撿起來。
他想看看田海江這時的表情,他用眼睛瞟了一下。
我的天,發這麼大脾氣,那張瘦臉還是那種高深莫測的狗屁模樣,看不出是怒,看不出是喜來。
金二糖又瞟了一眼邊誌軍,隻見他像參加追悼會的,滿臉的悲憤。
心裡就想笑,不管怎麼說,禿頭老鐘死了,一切責任都帶到陰曹地府裡去了。
我是建那個土豆基地的參與者,又是農貿公司市場拓展部的經理,算得上是責任人。
還泡過溫泉,還收過人家不少的錢,雖然都交公了,也算是瀟灑過,享受過,挨一頓罵也算值得。
可這邊誌軍真他媽的冤枉,什麼好處沒撈到,人家牽牛他撥樁,白白地挨了田海江一頓臭罵。
這時,公司的支書侯正華和副經理陳瑾芸被申主任叫了過來。
田海江將事情的經過對幾個公司主要領導說了一遍。
侯正華也來了一個事後諸葛亮。
他瞪了一眼金二糖說“當時老鐘要簽那個協議時,我就覺得那事有點懸,不是太靠譜,可那個老鐘當時是一把手,一手遮天,硬是不聽勸,卻把那土豆基地吹得天花亂墜的,恨不得涼水就能點燃燈了,說隻要把土豆基地建起來了,金家店和周家廟兩個村就要率先進入小康了,鎮農貿公司也得到了發展。”
田海江一揮手說“這樣的話彆說了,廟過了躲雨,現在說這話還有什麼用?不管怎麼說,老鐘簽這個不可靠的協議,當時的公司領導班子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得趕緊去甘肅蘭州去找找那個什麼華鑫集團。”
陳瑾芸點頭說“是的,隻有找到華鑫集團的人了,才能解決土豆的銷售問題。”
田海江看了看窗外又說“侯支書,這事得快,你親自去,帶上一個人,要是坐火車來不及的話,今天就到省城,坐飛機到蘭州去,去弄個水落石出。”
侯正華還沒有坐過飛機,聽說讓他坐飛機到蘭州,他忍不住高興起來,竟然覺得是因禍得福,不僅坐了收音機,還要逛一逛蘭州。
他看了一眼田海江那張沒表情的臉,立即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敢笑了。
他用嚴肅的表情說“好,事不宜遲,我回去準備一下,現在就動身。”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說,“讓誰跟我去呢?”
金二糖看了一眼侯正華,恨不得自告奮勇地報名說“我去。”可話到嘴邊沒敢說出口。
是呀,誰不想坐飛機啊,在天空看看地下是什麼號的。
還有,蘭州也沒去過,到甘肅蘭州去看看也不錯啊!
沒想到田海江指了指金二糖和邊誌軍,大聲說“隻要不讓他們兩個人去,誰去就行,還得快一點,馬上行動。”
金二糖看著田海江,膽怯地說“讓我們市場拓展部的小常或是小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