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觀止!
前不久,有個道人找到李子健,向李子健出示了一塊令牌。
然後,道人說“二月初二,完顏宗翰將帶一隊精兵強將前往姚家鎮,這是一個極好的刺殺機會,讓李子健組織一批人馬以應對完顏宗翰身邊的親兵”。道人還說“他還會召集一些山上人士,專門應對那些隨軍練氣士”。
當然,道人毫不隱諱地給李子健講了為什麼完顏宗翰會帶隊去姚家鎮的原因。
想要得到一個人的信任,那就是要真正交出你的底牌。
於是,李子健走遍附近幾個州府,找到了一些零散反抗大金王朝的義軍。
即便找到這數百人,李子健並不覺得有什麼希望能夠殺掉完顏宗翰。李子健甚至都覺得讓這些義軍去做一件可能完全實現不了的事情,會不會白白犧牲,妄送性命。
所以,李子健跟義軍講,這是十死無生的事情,希望大家要完全出於自願,不要因為一聽到可以刺殺完顏宗翰就熱血上湧,作出決定;更不要因為被好像現在退出屬於臨時脫逃而束縛。起義什麼的,任何時候都可以,隻要還活著。
但沒有一個人選擇退出,一個都沒有。
之後,墨尚同,越千山就找到了他,還帶來了一些境界不算太高的練氣士和武夫。
李子健看到墨尚同後,心中才有了些底氣。一位劍道第六境元嬰境巔峰的劍客,便是普通第七境歸真境的修士,也不得不重視。
墨尚同腰間所佩之劍,是一把山上修士都要避其鋒芒的神兵利器,名為“非攻”,相傳此劍曾是一位墨家一位祖師親手鑄造,乃墨門至寶。
事實上,墨尚同生平第一次見這把劍的地點,是在即墨城的一個水潭上,有一塊好似中流砥柱的石墩之中,巨石內暗藏機關,當年墨尚同因緣際會,偶然得此劍。
劍身三尺九寸,劍身兩側隱隱約約各有行文字,白天全然看不見,隻有在夜裡無光時,會發出微弱金光。一邊刻有“本於古者聖王之事”,另外一邊刻有“原察百姓耳目之實”。
至於越千山,李子健此前並未有聽聞。
官道之上,三人並肩而立。
李子健身形挺拔,如一尊石像巍然挺立。
墨尚同屹然而立,毫無懼色,望向浩浩蕩蕩的八百精騎。
越千山全身緊繃,如臨大敵。
方莫然一手勒住馬韁,一手遮住雨滴,閒情逸致地遠眺道路。
來者不善?還是螳臂擋車?
方莫然其實都無所謂,此處官道雖然不算坦蕩如砥,但並排兩三個騎軍衝鋒,也算不得太過勉強,真是不知死活的江湖莽夫,半點不通行軍打仗,還敢逞英雄。
沙場萬人敵?不存在的。
即便傳說中大國師完顏希伊,第七境巔峰,而且是半步邁入第八境的人,對陣大遼騎兵,也得三進三出,為什麼?
因為需要進行氣機轉換,武夫真氣,修士靈氣。一氣換一氣之間,如同陰陽間隔時分,一旦深陷重圍轉換氣機之時,就是極大的破綻。
所以大國師才先是鑿陣鑿到一半,然後迅速撤出換氣;趁陣型尚為完全恢複,再此鑿陣鑿到三分之二處,再迅速撤出換氣;最後才一鼓作氣鑿開陣型,救出太祖。
腰挎一紫一青兩把劍的劍客突然眼神一凝,繼而轉為炙熱,對著墨尚同說道“有心找你,你不出現。已然放棄,你偏出來。”
墨尚同站在原地,有些無奈。
根據最開始的情報,三人商議,擒賊先擒王,李子健和越千山兩人,儘量拖住方莫言,以方莫言第六境巔峰的實力,李子健和越千山僅僅能夠拖住一炷香的世間。在這期間,墨尚同帶著一行人鑿陣,以極快速度接近完顏宗翰,將其生擒。
生擒不行,現場殺之。
現在看來,情報有兩處明顯錯誤。第一處錯誤是方莫言應該已經晉升至第七境了,雖然還不穩固,可到底與第六境巔峰有本質區彆。第二處錯誤是沒想到完顏宗翰竟然從都藩司請了兩位高手過來,而且竟然還有眼前這一位。
姓王名關越,主修劍道,修士第六境元嬰境巔峰,天機九道之劍道榜第九,榜評是“騰蛟起鳳,學士之劍意;紫電青霜,將軍之武庫”。
墨尚同,也主修劍道,也是修士第六境元嬰境巔峰,天機九道之劍道榜第六,榜評是“一身劍氣鬥十千,拔劍四顧皆茫然。”
劍道魁首,正是王喆,榜評正是“劍道高世人一尺”。
主修劍道之人,一向認為“天下萬法出,心中一劍破。”所以山上山下,就將劍字給去掉了,傳為“道高世人一尺”。
這也是為什麼那個六十年前被天機閣稱為“最為近道之人”的陳木南會心存一絲芥蒂。
不過這點芥蒂,在小鎮一戰之後,就蕩然無存了。
大道並行,與有榮焉。
這時,李子健深呼吸一口氣,聚音成線,儘量心平氣和地說道“現在等於兩軍對峙,不是對敵單挑。對方有數千騎軍可以奔襲遊曳,也可憑借重甲結陣如山,更可憑借數千張強弓勁弩千箭齊發,而且現在還有明麵上的一個第七境初期將侯,一個第六境巔峰劍客,一個第五境巔峰修士,說不定私底下還有諸多好手,以及一些個手持兵家神弓的都尉,是大金王朝專門針對修士和武夫的國之重器,若是給一箭射中要害,不死也要身受重傷!”
李子健平靜說道“所以,我們要用田忌賽馬來打差異優勢,我來對敵方莫言,之前我與他在太原城曾交過手,對他比較了解。越先生對敵王關越,纏住對手即可;其他練氣士纏住那個用槍的練氣士,而墨大俠直接進行鑿陣,直撲完顏宗翰。不過諸位,此行凶多吉少,大家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