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一點動靜一點生氣也沒有,靜的像個鬼屋。
石飛雙手隻一推,生鏽的大鐵門就吱呀一聲開了。
一陣寒風從屋裡卷著灰塵碎紙,就迫不及待地飛了出來。
屋裡掛著一個褪了色的告示“本院已搬遷,歸期不定,見諒!”
原來孤兒院跟其他地方一樣,因為戰爭的緣故,裡麵的人早早就撤離了,早已人去樓空了,隻剩下匆忙搬走時扔了滿地的廢紙雜物。
記憶中慈祥的老院長也早已不知去向。
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石飛和黑客不禁一起憂傷地深深歎了口氣。
故地重遊,兩人忍不住樓上樓下走了一圈,回憶起小時候在這裡生活的種種場景,不禁唏噓。
黑客走著,突然站立在一個房間麵前不動,興奮的朝著石飛指了指。
石飛一看,樂了這是以前自己和林可住過的房間。隻是當年的兩人上下鋪鐵架床小天地,現在兩個魁梧大漢走進去已經有點勉強了。
進到這個記憶中的小房間,石飛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什麼事情來,他蹲到角落,死勁的用手指摳起地板上的一塊磚頭。
磚頭被他撬了起來,露出一個小洞。石飛驚喜“果然還在!”
這是一個被調皮摳出來的小洞,還是孩子的石飛把它做了偽裝,重新鋪上了磚頭。
當時入伍時,石飛往小洞裡塞了些自己的寶貝,像寶藏一樣藏了起來。
摳出來的磚頭下麵,那些東西真的都還在。一個鐵盒子,外表已經生鏽了,打開特盒子,裡麵依然很新。
塑料袋包著的是一些小時候的照片。那是老院長給院裡小朋友照的照片,石飛十分珍惜,悉數收藏了起來。
照片沒有受潮,保存的不錯,裡麵有著石飛和老院長的合影,石飛和林可的合影,還有一張,那是石飛和一個小姑娘的合照。
石飛臉色突然變了,變得無比凝重。
他的手指在小姑娘臉上劃過,喉嚨酸澀得吐不出一個字眼,心頭仿佛壓上了一塊千斤大石,氣悶得想要仰天大叫幾聲透透氣。
這個小姑娘,應該是石飛世界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
在石飛十歲的時候,五歲的妹妹就被單獨領養走了。
領養妹妹的夫婦,石飛見過一次。在石飛小孩子的眼裡,兩個人一點也不和善,冷冰冰的臉上滿是金錢和權利的傲慢。
他有一種直覺,這對夫婦,一定不是什麼好人,妹妹被他們帶走,一定很危險。
小小的石飛抗爭了,甚至以絕食來表達自己不願意妹妹被他們領養。
但是當時的領養係統分析了所有的條件之後,給出的結論依然是這對夫婦才是最適合的領養人。
“可笑!我妹妹是個活生生的人,為什麼要讓電腦來決定誰可以領養她!難道她不能決定自己願不願意離開嗎?”石飛唯一一次衝著和藹可親的老院長歇斯底裡的吼叫,野獸一般。
老院長很無奈的安撫著石飛,卻也說不出太多話語。
能怎麼說呢?難道要讓這些孩子明白,星球上所有的孤兒院,其實是多方利益集團投資建設的?這個小小的孤兒院,其實根本沒有太多自己做主的選擇權。
妹妹被帶走的當天,石飛被強製注射了鎮定劑,兩天後醒來,妹妹早已無影無蹤。
鑒於石飛的激烈反應,領養人甚至立下協議,不允許石飛知悉她的所有領養信息,妹妹一走,從此杳無音訊。
“妹妹,彆走!哥哥可以保護你!”石飛無數次的叫喊著從夢中驚醒,在寒夜中眼淚如斷線的珠子。
這個短發圓臉,小胳膊胖乎乎,鎖骨上有顆痣的小女孩,成了堅如磐石的特種兵石飛最深的夢魘,最大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