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之子!
骷髏域東境,東定城。
這座矗立於骷髏域無數歲月的巔峰之城,由於是唯一通往外麵世界的通道所在之處,經曆過數不儘數的內戰、域戰、冥戰,依然於風雨飄渺中,屹立不倒。它是一個又一個時代的見證者,同時也是親曆者。
骷髏域的億萬骷髏對東定城的定義,是骷髏域至高無上的榮耀之城,權力之城,也是不破不滅之城。
幽冥沒落後,如今東定城,竟是淪落到一個小小的骷髏領主看守。真不知那些隕落的曾經的骷髏域域主們,若是知曉了,會不會仰天悲嗆。
現今骷髏域,最強大的骨龍蘭奇和骨龍要離兩個並不是沒有侵占東定城的實力,甚至文西領主在他們眼裡如同一隻螻蟻,打個噴嚏都能將他粉身碎骨。之所以不霸占東定城,是因為通道已被封印,即使占取了,也毫無意義。從居身環境來說,他們更喜歡棲息在他們的故土,西境的骨龍之地。
因為東定城的特殊緣由,曆來此城都是骷髏域的域主親自坐鎮鎮守。冥界六域的域主,最差都是冥神那層麵的實力,甚至不乏主神那一級的,親自兼任域主一職。由冥神級彆坐鎮的東定城,從來就沒有被實際攻破過。
但今日,這個經久不更的共識算是要麵臨破滅的局麵了。
文西自從上次兵敗千骨城後,思索了許多,甚至在不斷整理資料和情報的過程中,試圖縷清西奧出現在東境後所發生的種種不可思議之事。這個憑空出現的人,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直接或間接的掀起了數場腥風血雨。在連番戰事中,不但整合了東角七城,如今甚至達到了足以威脅到自己的地步。千骨城,在他的手裡,竟打造成了不破之城,無論如何,自己都奈何不得。
這成長的速度,未免太過恐怖。
還有他身上的諸多冥術,出自何處。幽冥主神才能修習的至高冥術,竟是被他輕鬆駕馭。細思極恐!
他究竟來自何方?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就連他身邊的迦南,尤娜等人,也個個不凡,處處透著神秘。
文西的思緒很快被打斷,作為骷髏領主,他的魂識非常強大,覆蓋麵積足足有上百公裡。他飛身立於穹廬,眼眶中的魂火朝著東角方向望去,在那個方向,他感受到一股澎湃恐怖的力量,正向東定城筆直而來,雖不快疾,卻越來越近。
這股恐怖的力量中,混雜著幾道浩浩蕩蕩的氣息,即使如他,也依然為之膽戰心驚。甚至一度忘記去警醒東定城的守軍守將們。
不多時,一支可怕的大軍出現在文西的視野中,也出現在東定城守軍的視線裡。
是千骨城!
這是來自千骨城的報複之舉,也必將是東定城不可承受之怒火。
“敵襲!準備戰鬥!”
根本不用文西下令,一道道強橫的身影從東定城裡不斷踏出。那是幾乎囊括了整個東境的骷髏元帥們,除了千骨城勢力,目前東境最頂尖的戰鬥群。文西已於數日前,便將他們召集在了東定城,以應變這場戰事。
城下濃鬱的黑霧中,淩空踏出三個巍峨的身影。
文西眼眶中的魂火一縮。
骷髏大領主迦南,骷髏領主凜冬,骷髏領主薩德。
一個月前,這三還被自己追殺得丟盔棄甲,奪命而逃。短短一月時間,他們竟然已經成長如斯。他們得遇到多逆天的奇遇,或是得吞噬多少中階骷髏?
問題是,千骨城哪來的這麼多中階骷髏用來給他們進階?
再一觀那濃鬱盈實的黑霧中,分明隱隱約約站立著數千道昂然的身影,最弱的,至少都是骷髏將軍的級彆。
文西再次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似有一道妒忌的聲音在炸裂。
根據了解,千骨城根本不存在這麼多中層戰力,但詭異的是,眼前的事實不得不告訴他,千骨城,深不可測。以前的情報,全是虛假,那些情報的骷髏,全都是廢物。
如果說迦南三人的出現令文西已處於驚恐狀態,那九天之上,深藏在緋紅雲層中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則讓他陷入徹底的絕望。
那是誰?還未現身的千骨城城主嗎?
迦南三人出現後,並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反而一片寂靜。顯然,他們並不是此行的主角,那穹廬之上之人,才是!
“貴客既已到來,何不現身一見?”
事已至此,文西也豁出去了,與其被這種壓抑的氣氛壓迫得快要崩潰,不如灑然一點,不枉他一世威名。
緋紅雲層中,似被巨力攪動,不斷變換著形態。低沉雄渾的龍吟之聲如驚世之雷滾滾而降,隨後,要離那遮天蔽日的暗金骨龍之身從中衝出。
“轟隆隆”
東定城的城牆瞬間崩塌,一座座城內建築被湮滅,一個個骷髏遭受毀滅之災,化成粉末,無論是哪個等階。
要離根本就沒有釋放任何骨技或領域之力,也沒有噴吐過一道龍息,僅僅隻是他作為頂級黃金骷髏的威壓外放,東定城便有四分之一之地化為了廢墟,廢墟內,片骨不存。
這便是骨龍一族,這便是高階黃金骷髏,這便是擁有著赫赫凶名的骨龍要離。
麵對這樣蠻橫霸道的羞辱和屠殺,卻無人敢怒,無人敢站出身來。
即使那些縱橫東境多年的骷髏元帥霸主們,也是瑟瑟發抖,尤如驚弓之鳥。
無比壯觀的一幕出現了,東定城上千萬的骷髏,無論等階高低,均是匍匐在地,渾身戰栗,向穹廬上那道龍影恭敬拜禮。
即使是東定城的城主,文西領主,也是淩空呈半跪的姿態,向要離行禮。
“東定城文西,恭迎要離大人,王駕!”
這一刻,他已心如死灰。一切似乎真相大白了,千骨城的幕後背景,原來是骨龍要離。
難怪,他們發展這麼快,難怪,他們肆無忌憚的到處征戰。
不過,文西,很快明白了,自己又一次想錯了。
一個黑發黑袍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一言不發的要離頭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