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孩子們都去那邊睡下了,顧氏這才下了床,在屋裡慢慢的走動著。
齊庭筠也坐了起來,道“你冷不冷,穿件棉襖吧?”
“穿了,不冷,很暖和。”顧氏扶著腰在黑暗中溜達著,轉頭看著丈夫“齊鳴香、齊廣香他們在這邊出的事,齊庭柯必定是頭一個懷疑咱們,明天……可能就會來找咱們的麻煩。”
齊庭筠過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又過了一會兒才道“不怕,什麼都不管,看他們能怎麼樣,想來是要找借口在搜一遍,確定方子是已經燒了不在咱們身上,順便檢查一下咱們還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其他的事情乾不出來的。其實,即便是沒有這件事,他們一樣還是會過一陣子就來找點事。”
停頓了一會兒聲音低沉了些“族裡那邊,老族長是因為方子的事情不能原諒了咱們,不過親戚朋友的,誰心裡不清楚?齊庭柯回來,我就病倒了,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情,火是怎麼著起來的……誰也不傻,隻不過那個人確實太亡命,生意人都講究以和為貴,一般不願意招惹這樣的人,何況還是親戚呢,被盯上了,誰都覺著吃不消。何況還有咱們這活生生的例子在呢。”
“但是,齊庭柯真要是毫無顧忌的對咱們下手,卻也不可能,他真的要是做得出來,那親戚朋友的就算是也害怕,卻也必定不能容他了。誰願意身邊呆著這麼一個隨時殺人的人?怕是到那時候,就算是用什麼辦法也要把他送進大牢。”
顧氏點點頭“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會忍的,你放心。你也彆生氣,現在最重要的是咱們兩個養好了身體……也不能著急!你也彆說我了,你也一樣,咱們誰都不急,橫豎已經這樣了,正經的將身體養好了一點毛病沒有,那時候再提報仇的事。”
齊庭筠點點頭,看著她道“荷娘,咱們放碎銀子的那個小盒子,還有今天蕊兒給你的五兩銀子,也收起來吧,明天說不定連這些東西都會被搶走……他們是不看到咱們山窮水儘的不甘心。”
顧氏點點頭,走過去將盒子從大箱子裡拿出來,然後又到床邊,將齊紫蕊給的荷包一起放了進去,盒子開著又在屋裡轉了轉,找了些看起來稍微好點的東西,連正在做的鞋墊什麼的都給裝了進去,橫豎小盒子是半空的。
塞滿了,就伸手在榻角摸了半天,拽出來了一根繩子,將繩子拽著,慢慢地,從房梁上麵就下來了繩子的另一頭,這一頭還吊著一個籃子,籃子兩邊固定著,非常的結實。
籃子慢慢的落在了地上,籃子裡麵有另外的一個布包,顧氏並沒有打開布包,直接就將盒子放了進去,然後又拽著繩子這頭將籃子慢慢的拉了上去。側身對齊庭筠伸出手去“給我。”
齊庭筠便將床縫隙裡的一根長棍子遞給她,她舉起棍子慢慢的撥著,將籃子撥到了房梁上麵放好。轉了幾圈從各個角度看了一遍,確定是看不見的,這才將繩子一扯,繩子就直接卷上了去了。
“這下好了,在想要拿,就隻能叫珩哥兒爬桌子了。”顧氏道。
齊庭筠點點頭。
顧氏將棍子放在了窗戶上。
夫妻倆晚上睡下,都知道明天不太好過。
誰知道第二天並沒有來人。第三天,齊紫蕊正在廚房做飯,齊梓珩這兩天也沒出去,將買的柴在院裡劈著。
就聽見外麵傳來了馬車的聲音,軲轆聲到了他們院門口的時候停下了。
齊紫蕊將灶膛的風門堵上,起身出來看,見哥哥已經把斧頭放下了,也站在院中靜聽。
一會兒,果然有人敲院門。
齊梓珩叫齊紫蕊回屋裡去,自己去開門。
齊紫蕊並沒有回去,哥哥一個人在外麵太不安全了,她還左右的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劈柴的斧頭,便走了過去,雖然她也知道,真要是人家跟他們玩橫的,自己這些人根本不是對手,但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她一定會提起斧頭照著齊庭柯或者他的兒子家人頭上砍去的!
死了也要撈一個!
大門打開了,外麵停著一輛馬車,敲門的是原本府裡的下人。齊庭筠和顧氏走了之後,府裡的下人們自然是大變動,全都調了的,原本顧氏重用的,那些當管家的人全都被趕走或者被打壓。而之前顧氏掌家的時候,不重用的那些人,全都得到了重用。
齊梓珩冷冷的看著門口這個叫齊貴的人,道“你來做什麼?!”
齊貴就是之前不得重用,都不知道在府裡哪個犄角旮旯做事的下人,在齊庭柯那裡受到重用,如今穿著管家們穿的長衫。
看到齊梓珩,齊貴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莫媽媽來了。”
齊梓珩一皺眉,莫媽媽是誰?
車裡頭下來了兩個丫鬟,放下了下腳蹬,伸手從車裡扶出來一個四十來歲,肥肥的一個胖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