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庭筠嗔了顧氏一眼,小聲的說了句什麼,沒讓孩子們聽見,然後對他們道“梓珩,紫蕊,你們也看見了,家當還是有,不至於叫人搶的精光。齊庭柯搶去的,不過就是那個宅子,還有宅子裡的東西而已。”
“生意方麵,”齊庭筠沉吟了一下,才繼續道“爹沒有忘記什麼事情,咱們祖傳的香方爹記得很清楚,為防萬一,方子叫你娘也背下來了,那紙上寫的倒是到了這邊之後才燒了的,祖傳的東西不能落在他們手裡。爹的香料鋪子,想來也已經被齊庭柯給搶去了,不過不要緊,齊庭柯回來一年多,他做生意的本事到底幾斤幾兩,爹清楚,那鋪子到了他手裡,他維持不下去。”
“爹,現在您病好些了,那莫婆子和齊貴回去了之後,必定會跟齊庭柯說的,齊庭柯肯定還是不死心,不會相信您是完全忘了的,說不定又會找人來,逼著叫您背方子。”齊梓珩道。
齊紫蕊忙點頭道“對呀爹,他肯定不死心!”
她又看了看母親道“爹,娘,若是你們還是想著再等等,等你們全好了再說……女兒建議還是不要等了。有些事情交給哥哥和女兒好了。比方說家裡的事情,生意上的事情。女兒知道,你們擔心女兒和哥哥辦不好,也總覺著這些事情不應該交給女兒和哥哥。但是現在,拖著隻能是越來越沒好處。把我們自己的處境越拖越為難。”
齊庭筠沉吟了一下,看向了顧氏。顧氏道“當時咱們走,是因為你病重,在那個府裡我擔心他們隨時下毒手,防都沒有辦法防。假裝方子燒了是為了當時的脫身……所以,現在咱們真的是要想想接下來怎麼辦了。”
齊紫蕊點頭“是啊,爹娘,您們雖然是一直都想要身體趕緊的好了,才好布置今後的事情,但是養病不是一朝一夕的,您們有這樣著急的想法,身體就未必能如願的好轉。還是要放下所有的事情,專心養病才是。”
這番話給齊梓珩,他就未必敢說。
一方麵是因為這等於是跟父親要做生意的權利,商賈人家出身的人,對做生意的事情看的很重,必定是要父親長輩的同意,避免叫父親覺著自己太過於自大。
另一方麵也是齊梓珩和齊紫蕊的性格不同,齊梓珩是個沉穩的,而齊紫蕊卻是個敢說敢做的。正好一個像爹,一個像娘。
但其實齊紫蕊說的事情,正好是齊庭筠和顧氏現在正在考慮的事情,想不到女兒雖然隻有十一歲,但是思想已經很成熟了,看問題能抓住關鍵。
不錯,現在的關鍵就在這裡。
齊庭筠和顧氏自然是希望他們身體好了之後,在重新開始,不管是生意還是生活,因為隻要重新開始,就意味著要麵對齊庭柯了,要報仇了!或者被齊庭柯不斷找麻煩了!
所以他們想要養好了身體。但是正如女兒說的,身體真真不是能著急的來的事情,養不好就是養不好,總不能隻抱著這一種想法,把事情拖到了不好處理的地步吧?
何況,他們也不能讓自己身體有事,必須養好,不能把兒女們單獨的留在世上和齊庭柯那個惡人鬥。
但若是一定要養好身體,那麼就必須靜養,什麼都不想。
所以,兩人互相的看了看,沉吟了一會兒,顧氏便輕聲對齊庭筠道“相公?女兒說的也有道理。咱們不能一直這樣等下去,一直示弱,叫他們這樣上門欺負……”萬一齊庭柯不耐煩了,用什麼手段害死他們,或者栽贓到彆人頭上,或者找下人頂缸。怎麼辦?
自己一家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齊庭筠沉吟了一會兒,老婆很多話沒有說出來,但是他也明白。點點頭又想了想怎麼辦,想法很成熟了,才將盒子又打開了,拿出來了五百兩的銀票,給齊梓珩。
“梓珩,你和紫蕊明天再上街一趟,找銀樓將這個銀票兌了,然後先去找中人買宅子,大一點,三進五進的,在清遠縣這個地方,應該是七八十兩就可以,買下。然後去人市買下人。”
齊梓珩都愣了。
雖然剛剛妹妹的話是這個意思,但是他想不到父親真的能答應,而且答應了就不得了!買宅子買下人這樣的事情,也交給他們?他雙手接過來了銀票,還有些惴惴。
齊庭筠又道“買宅子不是為了躲開齊庭柯,也躲不開的。買宅子隻是為了有個大一點的地方,下人們能走動開。咱們需要什麼樣的下人,什麼樣的宅子,你們應該清楚。”他笑著伸手揉了揉齊紫蕊的頭發“蕊兒說的頭頭是道,心裡必定是很明白的,所以爹就不多囑咐了,你們看著去辦好了。”
齊紫蕊看了看哥哥,哥哥也看向了她,她便笑著重重點頭“好!”對父親和母親道“爹,娘,女兒和哥哥一定好好辦這件事,不會辦岔的!”
齊庭筠笑著點頭,又對他們道“倒是也不用著急,便是過了年也沒關係的,慢慢找,慢慢買。梓珩,之前說的叫你將一兩銀子想辦法變成二兩銀子的事情,也不能放下,隻有辦成了這件事,爹才能允許你做生意。”
齊梓珩忙點頭“兒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