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覺到了阿貝斯的神色,冰凪也是進一步補充道,“當然,如果您不喜歡……可以基於對語言、姿勢和材料三大成分下手就是。”
“東方三國有著名為封印術的法術,可以暫時剝奪魔網魔力的流通,進入一個死魔法的狀態,可以使法師們在限定的時間內無法施展法術。”
“如果是北境的話,似乎石化用得比較多——基於石化蜥蜴的眼球製作出來的魔藥,能夠讓人石化,這樣的話,也就同樣能夠禁止語言和姿勢的使用了。”
“不過,您為什麼要問這些……戰場上刀劍無眼,既然已經控製住了敵人,那麼手起刀落來個痛快就是了。”
在聽到阿貝斯問題的時候,冰凪就明白了,對方似乎是想要活捉老溫斯頓。
但是言語之中,冰凪很是反對阿貝斯留老溫斯頓一命。
畢竟這個冥頑不靈的老東西,所作所為實在是太像是那些北境傳統故事中的角色了——弑君,還兩次;野心勃勃,後患無窮。
雖然說大家都知道,北境可能是有著什麼魔鬼留下來的圈套,才導致著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君臣和睦的事情一直發生。
但是野心家就是野心家,留下來做什麼呢?
他們一路以來,是起義軍,可不是上位者,不需要考慮那些深遠的彎彎道道。
現在,這個作惡多端的賊人就在阿貝斯和她冰凪的手下,隻要略作動作,就可以將武器刺入對方的後頸。
還在等什麼呢?還要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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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斯聽完冰凪的回答,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的回答,冰凪。我明白了。”他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清明之色。
倒不是他沒有血性,或是麵對勝利的果實近在咫尺的時候臨時倒戈——明明說好了要對所有騎在人民脖子上的人,施加以對等的血色報複,自己卻突然提出來要活捉老溫斯頓,這樣的舉動很可能讓其餘人產生一些不好的解讀。
隻不過,就在剛才,他看到了一些非同一般的變化。
王宮的方向,那個端坐在王宮裡麵的圓點,顏色發生了變化。
這就導致阿貝斯不得不選擇一條犧牲最小的方法去執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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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站在書房望向王宮外麵的國王,心中的思緒瞬息萬變。
之所以派出忠心於國王的最後武裝力量,對著老溫斯頓發起悍然的進攻,是因為他很清楚,不管是哪個軍閥進城,自己的性命都可以得到延續,而唯獨老溫斯頓,他的老師要是鬆了一口氣的話,轉頭就會找到時機將自己用彆的師兄弟們替換下去。
而被拉下去之後,為了維持他老師的光明磊落,他們這些辦過事的弟子們的去向可想而知。
可以說,正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地位和生命,“國王”才發動了“兵變”,趁著現在對親自出手的老溫斯頓發起了攻擊。
他心中的算盤打得滿滿當當的,隻等著老溫斯頓分神的時候來到,然後他派出去的那些人,便可以輕易解決外麵的亂局。
至於那些難民們,他就從來沒有將其考慮為勝者過。
隻是萬萬沒想到,眼前的情況就是如此地跌宕起伏,他還在關注著東側內城門的戰局,卻沒想到居然有人已經打開了西邊的內城門,讓敵人得以長驅而入。
現在,能維持著他性命的,除去王宮那並不算多麼厚重的城牆之外,最大的力量究竟是什麼了?
最大的力量!最大的力量!
一邊這樣癲狂地思考著,“國王”也是一邊抬頭看向了天空。
對了,法師塔,自己學習和成長大的地方。
隻要法師塔的那些法師們願意出手的話,情況馬上就能回轉回來了。
而為了保障法師塔站在他這邊,他所能夠相信的便隻有……老溫斯頓,這個法師塔目前的實權者。
而正是因為王宮之內,這位“國王”的所思所想,在血霧模式的顯示下,阿貝斯也是發現了端倪——王宮裡麵的那個人,怎麼和老溫斯頓的陣營顏色變成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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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來到王都之前,阿貝斯還幻想著自己是坐擁千軍萬馬,靠著大勢推進。
但是萬萬沒想到,上上天人對自己的一手傳送,將自己提前送到了王都這邊。
而熊地精庫爾蓋,又好巧不巧,打通了一個傳送石碑所在的空間。
借此手段,甜葉鎮的兵力,直接被克洛諾斯全數帶到了王都附近。
換而言之,同王都的戰鬥完全不在阿貝斯的計劃範圍內。
而現在,國王所代表著的陣營顏色居然變成了眼前的老溫斯頓同款的顏色,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國王恐怕已經不是國王了吧?
畢竟如果是的話,應該是老溫斯頓變成國王的顏色,而且國王所代表著的圓點也應該大於自己眼前控製住的老溫斯頓才對。
而老溫斯頓所代表著的圓點比王宮裡麵那個圓點更加巨大,這就代表著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國王聽從於法師塔的法師?
不,不應該是這樣,克洛諾斯告訴自己的沃姆紮小王國的過去的情形,分明不是如此的。
那位國王雖然年輕、驕戾,但是絕對是擁有實權才對的。
而現在,這種歸屬和上下級的錯位,至少就代表著,過去那位擁有著實權的年輕國王,恐怕已經不在了。
要麼對方已經有了危及到生命的把柄,要麼就是阿貝斯所想到的一種最壞的情況。
“冰凪,你當時和我戰鬥的那一次,還是歸屬於法師塔的法師,對吧。”
“誒?對。”
“那麼你現在站到了我這邊,中途遭遇了些什麼?”
“中途遭遇?您是指?”
“國王……國王的自由和生命,是否有受到威脅?”
冰凪驚訝地抬起頭來,眼前是阿貝斯嚴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