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期待夠久了,反而不想再聽什麼,任何原因都抵不過四年的煎熬,況且,我要結婚了,她不過是個過客,不想再參與她的人生。”
煙滅了,餘長鬆皺眉瞧他呼出最後一口,心裡著實鬱悶,明明已經變了那麼多,是自己沒察覺還是無法麵對,上一秒的用力轉眼變下一秒的放棄。
餘長鬆撓撓頭,看不懂前言不搭後語的狄子晉。
狄子晉從衣兜內摸索出震動不停的手機,他盯著屏幕遲遲不接,餘長鬆抬眼一撇,又看向他。
“誰啊?怎麼不接?”
狄子晉揉揉眉心,按下了接聽鍵,話筒中傳出少女般清脆嗓音,狄子晉仍舊淡淡的,麵上看不出心裡想法,隻輕聲應和著。
餘長鬆心下了然,看掛了電話的狄子晉一臉愁容,沒等他發問狄子晉已經開口。
“曼妮,要回來了。”
“祝家的行動也真夠快。”
餘長鬆曬笑出聲,狄子晉又點過一支煙,煙霧漫過他的臉,他幽深的眼不見底,緩緩才向餘長鬆開口。
“公司出了狀況,是老頭著急了。”
餘長鬆聽罷一陣突兀,怎麼也想不到狄子晉聯姻的背後,竟是為了化解危機。
而他口中輕描淡寫的狀況,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才一上任的繼承人,如若沒有聯姻這種強大勢力的庇佑,怎麼可能在集團內部站穩腳跟。
“所以…”
“所以祝家人並不知情。”
狄子晉搶過話,餘長鬆緩緩點了點頭,想到狄家老爺的性格,一定是要在東窗事發前,給他最好的盾護,這也隻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
明媚午後盛柔在花卉市場中悠閒逛著,一捧鬱金香開得豔麗,細長的杆鏈接嬌嫩花苞,清新氣味縈繞在身邊,她站在花房左顧右盼,想挑一些綠葉搭配好。
是昨日聊起才知安茵母親生病的消息,想到提出要探望時,安茵明顯有過遲疑,隻說關姨久不見人,脾氣變的暴躁,可最終耐不過盛柔的堅持,安茵才將地址告訴她。
盛柔低頭嗅著花香,手機卻傳來響聲,待看清屏幕上的顯示,她嘴角已揚出笑意。
“”
“柔,你走的可真及時,直接把我拋到九霄雲外。”
話筒中男人一口蹩腳中文,盛柔聽罷捂嘴輕笑,對著電話糾正。
“是走的匆忙,斯年,你又用錯了詞語!”
“在那邊怎麼樣?”
“很好,畢竟是家。”
盛柔挑出幾株水晶草連同懷裡的鬱金香一並遞給花店店員,小聲對著店員囑咐後,拿正夾在脖頸間的手機。
“斯年,跨洋電話的費用可不適合用來閒聊。”
紀斯年朗聲大笑,顯然明白了盛柔話中意思,轉而停下笑意,鄭重開口。
“我要回國了。”
“回國?”
盛柔遲疑著反問,紀斯年猜到她的反應,笑說到。
“柔,難道我回國有什麼不對嗎?你忘記我也是中國人。”
盛柔捏捏皺起的眉頭,站在花店中央深呼吸,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些什麼。
“不,斯年,那裡有你的成就,你若走了,這些年的付出就白費了。”
“可是你也離開了,這些成就不是我一個人的。”
盛柔急切的勸阻換來紀斯年平靜話語,而溫和中的質問更讓她沒了脾氣,她閉眸輕搖著頭踱出幾步,發尾掃過絲質襯衫,睜開眼瞬間撞上麵前鏡子,一室的鮮花藤蔓與她同倒映其中,可眼裡的克製啞忍隻有她最清楚,那是什麼。
“不一樣的斯年,我的家在這裡,我始終是要回來的,你明白對我而言回家意味著什麼。可你不同,你這樣不顧一切的走,才讓我真不明白。”
語氣裡淡淡的哀愁被紀斯年聽去,他當然知道她離開的有多不舍。
“柔,我接到一件棘手案子,很感興趣,希望回國時我們能繼續合作。”
“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我很懷念與你並肩作戰的日子。”
掛斷電話,盛柔扶額輕歎,不懂紀斯年為何執意要來,他們共同成立的工作室已經成熟穩健,何必回國趟這趟渾水。
花店店員遞來鮮花,鬱鬱蔥蔥的香氣撲鼻,盛柔接過,稍稍散去心中不解。
照著安茵給的地址,盛柔在療養院門前站定,柵欄下的花圃將院落圍起,萬壽菊朵朵相依,象征健康長壽,在門衛做好登記,盛柔踏上石子路左瞧右看,茂盛草坪上有老人在其中信步。
療養院主樓是座複古歐式建築,修剪得體的灌木環繞門前,有清新鬆木味道,盛柔幾步進去,迎麵而來的護士微笑相應,她趁機詢問著房間門牌,就被禮貌引領到病房門口,盛柔輕聲向她道謝,轉頭看向門內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