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薛經理是這家餐廳的經理,兼隔壁洗浴按摩店的經理,這兩家店是一個老板,平時就由這個薛經理看管。
這個薛經理沒多大,也就二十六七左右,動不動就罵人,餐廳的其他兩個服務員包括陳念生都很看不慣他,但發工資要經過他的手,所以也隻能忍氣吞聲。
“那個婷婷,我先去忙了,以後有時間再聊。”陳念生點頭示意,沒等劉婷婷再說什麼就拿著抹布去了廁所。
“婷婷,這是誰啊?”陳念生走後,劉婷婷的男朋友就坐下來追問道。
“不是說了嘛,我高中同學。”劉婷婷解釋道。
“你高中同學裡麵還有做服務員的?”劉婷婷的男朋友不相信。
“人家是警校的高材生,因為母親住院才做的兼職。”劉婷婷再次解釋道。
“警校?出來之後不就是輔警嘛,一個月兩三塊錢工資,吃頓飯都不夠。”劉婷婷的男朋友隨即嗤之以鼻。
“再怎麼說也是個公務員,吃公家飯的。”劉婷婷辯解。
這時,廁所那邊突然有人大罵
“他媽的!這點活都乾不好!用手給我掏出來!”
“再他媽惡心也得給我掏!老子給你錢讓你在這玩的啊?”
“不愛乾就滾蛋!有的是人舔著乾!”
劉婷婷不知道廁所裡挨罵的是陳念生還是其他服務員,但礙著自己男朋友在場她也沒有去看。
兩點二十後,陳念生草草給她打個招呼就下班了。
看著陳念生離去的落寞背影,劉婷婷忽然感覺,曾經那個在自己麵前熠熠生輝臉上總揚著笑的大男孩,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似乎離自己而去了。
下了班的陳念生的並沒有直接回家,餓了一天的他來到醫院旁邊的小飯館。
這個飯館很小,小到沒有沒有名字,沒有門頭,隻有一間幾平米的店麵,裡麵僅支了一口鐵鍋,除了留足一個站人的空間,其餘的空間全部放滿了鍋碗瓢盆。
店主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姐,姓夏,名字裡帶個“淩”字,來這吃飯的人都喊她“淩妹子”,陳念生則是喊她“淩姐”。
淩姐雖然三十多了,但看起來年輕,皮膚很白皙,見人就掛著笑,係著圍裙,盤著長發,身材曼妙,給人鄰家姐姐的感覺。
僅是一眼就能看出,年輕時,肯定是一個不可多見的美人胚子。
加上常年在這炒飯炒菜,油煙重,看起來少了現代都市的靚麗,多了一些市井煙火氣,像是八十年代圍著圍裙的全職婦女。
自從母親住院以來,陳念生每天都在這裡吃飯。
一是這裡就在醫院旁邊,離自己住處也不遠,方便。
二是便宜。
青菜炒飯五塊錢一碗,加個蛋五毛。
炒麵同價。
在這個人工低廉物價飛漲,一塊雪糕都能賣三十塊錢的年代,五塊錢一碗的炒飯,可以說是很低很低了。
甚至低到都不能回本。
沒有人知道淩姐為什麼賣那麼便宜,彆人問她她也隻是笑著說
“大家掙錢都不容易,來這吃飯的大多都是來旁邊醫院看病的,都有難處,我這小生意,能夠回本就成。”
至此,陳念生每天都在這裡吃飯,搬個小馬紮坐在外麵,點一份青菜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