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從花商那買的盆景都快賣完了,還有今天肖以甯訂的大盆常青羅漢鬆,怎麼她都是要找花商一趟的。
可惜現在這種氛圍,她打死都是不敢再問沈洵安的。
一頓飯用的靜默無聲,尚青聽的也頭皮發麻。
待晚膳用完,兩人關上店門,程桑一點都不敢停留,一溜煙的先上了馬車。
她怕沈洵安等會又扶她上來。
對於她這種鴕鳥行為,沈洵安也不說話,後跟著上了車。
尚青無聲的歎了口氣,兩位主子還是趕緊說開吧,再這種氛圍下去,他趕車都不敢趕了。
一路上程桑坐在最裡側,一句話也不說,一眼也不敢亂瞟,沈洵安任由她當鴕鳥,反正車廂擺設早就改了,現在隻有一邊可以坐人,他就坐在她外麵,從矮桌上拿了本賬本繼續批改。
朱紅的毛筆,時不時在賬本上落下,在燭火的映照下,他的影子落在對麵的車廂上。
程桑開始一點都不敢抬頭,後來見車廂安靜的很,沈洵安也沒有逼她的意思,她偷偷抬起了頭。
對麵車廂上放大的影子,隱約可見少年棱角分明的側顏,頭垂下的不變弧度彰顯著他的認真,程桑抿了抿唇,忍不住偏頭看他。
昏黃燭火下,少年的側臉弧度流暢,劍眉星目,鼻翼挺直,粉色的唇不薄不厚,肌膚瑩白如上好的羊脂玉,他無疑是出眾的。
不管是容貌,還是家世,或是能力。
這樣一個人,為何會看上她?
程桑自認沒什麼優點,她母親早逝,靠父親一人拉扯大,好不容易活的好些,父親又出事了,隻剩下她和弟弟相依為命。
家中雖有些資產,卻算不得值錢,還有一家子勢利自私的親戚。
她自身長的也不出眾,容貌頂多算是清秀可人,不提整個大庸,這小小的臨州城比她貌美的都不知幾何。
這樣的她,他看上了什麼?
她想的出神,連沈洵安何時放下了賬本都沒注意到。
直到那人握住了她的手,她才猛地回神。
“你放開我。”
“不放。”
沈洵安捏著手中的小手,想起了前幾日的觸感。
她的手很纖細,並不是瘦若無骨的那種纖細,捏起來軟乎乎的,還能掐到軟肉,揉起來很舒服。
不過她手指並不滑嫩,仔細摸起來還能摸到指節上的薄繭,沈洵安有些心疼,她從小過的就不好,吃了不少苦,若非如此也不會養成這般小心的性子。
戰戰兢兢,沒有自信,生怕做錯了什麼。
即便沈家對她從未苛刻,她也給自己畫了圈,規規矩矩。
想到這,之前心裡頭那點氣也散了,他捏著手不放,聲音卻軟了許多。
“彆鬨。”
程桑臉紅到了脖子,“我們誰在鬨?”
他握著她的手不放,還反過來說她?
沈洵安失笑,“好,是我鬨。”
“那你放開我。”程桑用力掙紮,酡紅的臉在燭光下嬌美動人。
沈洵安手握的更緊了些,“不放,這一輩子都不放。”
程桑這回是真炸毛了,“沈洵安!”
“叫我什麼都沒用。”
程桑,“……”
人不要臉,真的無敵。
見她氣的厲害,沈洵安又柔聲去哄。
“你彆生氣,下了馬車我就不鬨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程桑繃著臉,“什麼事?”
“以後不許躲我。”
沈洵安不怕彆的,就怕她躲著他,他才剛剛展露心跡,她要躲了去,他得嘔死。
程桑依舊繃著臉,“好,你先放開我。”
“說好了等下馬車,先給我捏捏。”
捏捏這兩個字,又惹得程桑紅了臉。
她不太懂,沈洵安明明是個世家貴公子,怎麼口中說出來的話,就跟臭流氓似的?
手掙了掙,沒掙開,程桑也就放棄掙紮了,左右她力氣沒他大,也沒他不要臉。
沈洵安可不管她怎麼想,很是滿足的握著心上人的小手,左捏捏右捏捏,揉揉中指,又拽拽小拇指。
五個手指頭被他玩了個遍,要不是怕程桑害羞,以後再也不理他,他甚至想放進嘴裡咬上一口試試滋味。
被人捏著手的滋味太不好受,特彆是在這種冬夜,外麵太安靜,她所有的感官全在手上。
感受著他是怎麼捏她的,又怎麼去揉的,哪怕她強忍著,耳垂還是通紅一片,燒的她完全冷卻不下來。
最後,眼不見為淨,乾脆閉了眼靠在車廂上裝死。
沈洵安知道今日已經是極限了,能握到手他也夠滿足了,什麼也沒做,隻是雙手合握住了她的手,無聲低笑。
這一段路程格外的漫長。
到沈府後,沈洵安將程桑抱下了馬車,有心理準備的她,一點端倪都沒露出來,之後在落地後,一溜煙的就跑進來府,連句道彆的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