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護衛一時手重,劉大人可是忘了,當時是在大街上,尚書公子說打死他們的言論,無數百姓聽著呢!”
朝臣們爭論不休,主要就是因為,那位尚書公子是尚書家的嫡子,而那位尚書又正好是關國公一派的人。
依附關國公的朝臣們,自然是幫尚書公子說話。
而與關國公不和,有過節的朝臣,自然希望皇上治罪嚴重些。
尚書公子的事已經成了附帶,重要的是他們這些人之間的博弈。
爭吵間,關國公發話了。
“本國公覺得,劉大人所說也有些道理,當年武陽郡王府的小公子,在宮中胡來,也隻是治了個離京反省,總不能薄此厚彼。”
“臣以為,國公此言有所不公,武陽郡王府的小公子當年那事,並無證據,所以皇上才輕判,一個患有臉盲症的人,如何能與女子私會?
倒是李尚書家的公子,他當著滿街百姓,搶奪民女,當眾害死了那姑娘的父兄,此乃大罪,不可同日而語。”
“祝大人此言差矣,同樣是起了色心,又有何不同?”
於是爭著爭著,事情反而從那位尚書公子爭到了沈洵安身上,早就被人遺忘的宮宴私會事件也再一次被提起,沈洵安出名了。
說完前因後果,尚青氣的渾身發抖。
“公子,咱們要不要派人控製一下言論?”
事情早上發生的,現在才不過中午,那些朝臣還在宮裡頭吵著呢,事情哪有那麼快傳出來?
偏偏外麵已經人儘皆知了,在有心人的宣傳下,百姓聲討公子的聲音,比聲討那位尚書公子的還要多。
隻能說聲好手段!
沈洵安眉頭越皺越緊。
“祖父那邊是什麼反應?”
尚青都得到了消息,祖父不可能不知道。
尚青緊抿唇,“還沒消息,估莫著是想讓公子自己處理。”
沈洵安擰著眉沉默了一會,“先不要動作,你派人去找找那位狀告尚書公子的婦人,把人帶回來保護好,再想辦法接觸尚書府裡那位被搶的姑娘試試。
他們想借我轉移視線,我就陪他們玩一局大的。”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經冷到結冰。
“是,公子。”
沈洵安又道,“如果有什麼不便的,你就找大哥幫忙,尚書府那邊,大哥的人脈比我多。”
“是,公子。”
尚青應下,連忙閃身出去,一路上身疾如風,幾個起落就沒了蹤影。
玉蘿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剛要打招呼那人就飛遠了,途中連視線都沒留下一個,玉蘿怔了怔,古怪的看著他消失在天邊。
“發生了什麼,這麼著急?”
等她走進房間,放下端來的茶點,就看見桌前的公子滿麵冷凝,渾身透著殺氣。
她身子一顫,連忙退了出去。
程桑就是這時候回來的。
“怎麼了?臉色怎麼不好?”
玉蘿心肝還在跳,被自家小姐的聲音嚇了一跳,待回頭看清人,這才拍著胸口舒了口氣。
“沒什麼,奴婢沒事,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公子的臉色不太好,還有,奴婢剛剛看到尚青急匆匆離開,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
程桑微微蹙眉,她不過就是離開了一會,發生了什麼?
“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
“是,小姐。”
看著玉蘿離去,程桑進了房間,在桌前坐下。
麵前的沈洵安似乎在發呆,目光直直的,兀自出神,一雙挺秀的劍眉緊擰著,眼尾也彎成了冷凝的弧度。
在他眼前揮揮手,程桑柔聲問,“怎麼了?”
沈洵安這才回神,冰冷的目光在觸及她的麵容之時,瞬間回暖,“我沒事。”
他抓住眼前的那隻手,捏在手心,笑著問她,“東西送到了?”
程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見他是真的沒打算說,這才回答他的問題,“嗯,送到了,跟阿寧姐姐討論了一下,怎麼平衡兩個老爺子的要求,這才耽誤的久了些。”
“難怪。”
一去就是一個時辰,讓他好等。
程桑也覺得,自己去了這麼久有些不道德,再加上眼前這人似乎心情不好,她眨眨眼,突然湊上前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歉禮。”
沈洵安眼睛微亮,抓緊了小姑娘的手。
“這樣是不是不夠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