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沒記錯,這位康王早上才從宮裡出來。
本來還想借這個機會壓迫閔中天幾句,讓他小心說話,有這位爺在,關國公果斷放棄了。
“臣還有事,就不與康王同行了,王爺和閔大人慢走。”
“關國公慢走。”
至此,刑部的審查徹底落幕。
消息傳出來後,有渠道的人都知道了關國公在刑部是怎麼大發神威、仗勢欺人的,同時,康王那幾句經典名言也傳了出來。
“你看,他像不像你兒子?”
沈詢寧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阿桑,你說好笑不好笑,聽說關國公當時臉都綠了,估計他自己都沒想到,有人會把他和李勳想成這種關係。”
程桑拍著她的背,臉上的笑意也沒停過。
“我很好奇,堂堂一位國公,他想幫那位尚書法子多的是,為何要自己出頭,還這般歪曲證據,就不怕壞了名聲嗎?”
“名聲?”
沈詢寧直搖頭,“阿桑啊,你才來京城,對京城的事不了解,關國公呢,雖然權高位重,但跟名聲兩個字根本搭不上邊。
他在朝中為官幾十年,一向都以沒臉沒皮著稱,若今日的事,在場的是旁人要幫李勳,一定會找出反駁證人證詞的證據,這才是正道。
但關國公不是,能動口解決的事,他一向不會動手。
當然,李勳的事他想找證據也不一定找的到,畢竟大哥他們也在防著,李勳做的錯事又太多,處處都是把柄,關國公那樣胡鬨,對他們來說反而是最好的法子。”
聽完,程桑對這位關國公有了大致的印象,跟她想象中那種老謀深算的重臣有很大區彆。
“可惜,遇上了一個跟沒臉沒皮的康王。”
沈詢寧也被她這句話逗樂了,“是的,康王才是沒臉沒皮的祖宗,關國公隻能認栽,哈哈哈哈。”
……
事情塵埃落定,第二日宮裡的旨意就下來了。
李勳強搶民女、殘害百姓,以致京城百姓人心浮動、怨聲載道,判一百棍,流放西北鏡嶺山。
禮部尚書李溢教子不嚴,事發之後不知悔改威脅證人,官降三級,不日離京去滄州赴職。
簡而言之,李家完了。
百姓們知道李勳的處罰,人人叫好,一個個歡天喜地比過年還高興,而李勳的事也給眾人敲了個響鐘。
一是,約束好家中子弟,李勳這個前車之鑒在,誰也不想被一個不孝子孫連累全家。
二是,武陽郡王府得罪不得,沒瞧見關國公親自出馬,也沒救下李勳嗎?
於是,武陽郡王府這個年,終於過痛快了,再也沒有煩心事上門。
平靜的日子一連過了十餘天,直到十五上元節前夕。
新年之前,宮中就在準備年典之事,今年的年典,就定在正月十五,這一日,凡是五品官員以上,都需要進宮。
程桑被沈夫人叫去看衣裳時,還有些懵。
“乾娘,你是說我也需要進宮?”
沈夫人笑,“當然啦,你是武陽郡王府的小小姐,自然要進宮。”
程桑茫然臉,這個跨度有些大啊。
從臨州城到京城也就算了,好歹她沒出過門,也沒接觸過外人,區彆與在臨州城時也不大,可皇宮……
如果她沒記錯,那是個規矩無比森嚴的地方,而她連宮禮怎麼行都不知道。
沈夫人看出了她的煩惱,“不要想這麼多,宮裡跟家裡區彆也不大,等會出門挑好衣裳,我就教你一些禮儀,你記住就行了。”
程桑,“……”
能拒絕嗎……
跑是跑不掉的,說完之後,沈夫人就拉著程桑出門了。
這是程桑第一次離開武陽郡王府,說實在的,京城的繁華讓她很不適應,去買個衣裳,馬車駛了三條街都沒到。
沈夫人還蠻喜歡看程桑不平靜的樣子的,這小姑娘心思太重了,老是端著臉,不見撒嬌,也不會無理取鬨,還是眼前這個坐立不安的小姑娘更鮮活。
等地方到了,沈夫人拉著程桑就進去了。
她們進的是間很大的成衣店,店中分了布料區和成衣區。
程桑簡單掃了一眼,光是一樓的布料區,就擺了滿滿一層樓,按照價位高低有序排列。
這種規模的成衣店,是臨州城從未有過的,程桑敢肯定,即便是京城,也不會太多。
無他,太費錢了。
布料高檔區域,每匹布料的價格約在五千兩左右,而這樣的布料,高檔區域擺了不下百匹……
這種實力,要程桑用兩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燒錢。
這還隻是店裡擺著供客人挑選花色的,誰知道後麵庫房裡還有多少?
“走,我們上樓。”
沈夫人看了一會這些布料,選了兩樣喜歡的,就交給了小廝,拉著程桑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