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夫君有點野!
程桑醒了。
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多了個人。
剛睜眼意識還有些朦朧的程桑,看見眼前這人的時候,嚇得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你怎麼在這!”
床沿邊,沈洵安搬了把椅子過來,就緊挨著床沿坐下,一眨不眨的盯著床上的人兒。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雋秀的眉眼漸漸染上委屈之意,星目半垂,“我昨晚就在這了啊。”
程桑,“……”
內心有句罵人的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混蛋玩意!
什麼昨晚就在這了,真當她睡了一覺起來,就忘了昨晚的事了?
明明她昨晚都把他趕走了!
床前的人還垂著頭,裝的跟真的似的,程桑早就注意到這人在偷看她,氣惱的掐了把他手臂。
“讓開。”
沈洵安裝模作樣歎了口氣,讓開了位置。
行吧,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嘛。
程桑已經在穿衣裳了,現在天氣還冷,即便睡覺她穿的也很厚實,除了貼身衣物,外麵還穿了兩層厚厚的中衣,當著沈洵安的麵穿外裳什麼的,也不會有太大的窘迫感。
畢竟什麼肌膚也沒露。
不過這一幕在沈洵安眼裡,並不是那麼的無感。
他極少見程桑睡醒的樣子,與出門在馬車裡小憩那種睡醒不一樣,因著一晚的睡眠,她如墨般的青絲有些淩亂,臉頰酡紅,靈動清透的杏眸帶著點水意。
許是因為他在這的緣故,她穿衣的動作有些快,眉頭不自覺微蹙著,好看的嘴角也抿著。
就好比,本來一隻迷惘懵懂的小白兔,瞬間變成了張牙舞爪,暗自防備的小野貓。
沈洵安眼神中升起淡淡的愉悅,視線隨著她手上的衣裳一點一點的移動。
唔,這件桃紅的裙裳,不是很配她今天的冷酷神色呢……
他是不是很久沒給她送衣裳首飾了?
想到這一點,沈洵安決定等用完早膳,就把尚青派去搜羅些華貴的衣裳首飾回來。
至於在京城買的那些……
沈洵安表示關我何事,又不是我送的。
穿好衣裳,程桑坐在了銅鏡前,她現在麵臨著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沈洵安在這,玉蘿她們都不敢進來,誰給她梳頭?
其實也不是玉蘿她們不敢進來,主要是之前程桑沒醒,沈洵安就守在了小姐閨房裡,她們也不好打擾。
現在嘛……
小姐沒叫她們,她們哪敢自己進來,萬一撞見什麼不該撞見的……
程桑沉默了好一會,她自己是不會梳頭的,從小有人伺候著,她也不需要學這個。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把玉蘿叫進來。
還沒來得及開口,沈洵安過來了。
“梳頭?”
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自然看到了她的沉默遲疑。
程桑點頭,又問,“你會?”
沈洵安摸摸鼻子,“不會,但我可以試試。”
程桑看著他,宛如看一個智障。
梳頭這種事,連她一個女子都不會,他能會?
沈洵安的確沒什麼把握,女子的發髻大多繁瑣複雜至極,他以前也聽自家娘親說過什麼同心孔雀髻,什麼淩雲飛天髻,據說要三個丫鬟同時上手,還要折騰一個時辰……
但沒把握是一回事,被心上人不信任又是另外一回事。
自尊心被傷,嘴硬的沈洵安不服氣的表示。
不就是梳頭嘛,我可以!!
……
這一梳頭,兩人在房間裡待了整整一個多時辰沒出去。
事情要從一個多時辰前說起。
沈洵安會梳頭,程桑一百個不信,但架不住沈洵安自己信心十足啊,況且,程桑也拗不過他。
所以,最後還是妥協了。
“我的要求也不高,不需要梳什麼複雜好看的發髻,能見人就行了。”
程桑覺得,她這個要求真的不算高了。
但她還是高估了沈洵安。
有個概念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梳頭發時,可能覺得不難,手一掐,頭發就都掐住了,乖乖聽你使喚。
可一旦換成彆人的頭發,手就跟抽風似的,不是漏了這裡,就是那裡散掉了。
說的就是沈洵安。
沈洵安是不會梳女子發髻,但他會自己梳頭啊,這也是他底氣的來源。
隻是,當第不知道多少次,捏不住頭發之際,他心態徹底崩了。
“你用什麼洗的頭,頭發怎麼這麼滑?”
是的,不是我的錯,是你頭發的錯,誰讓你的頭發這麼滑!
某人甩鍋甩的理直氣壯,順便還趁程桑不注意,偷偷在發尾摸了摸。
好滑,好好摸。
程桑冷漠臉。
“我就知道不該相信你。”
她還能用什麼洗頭?
住的是沈府,這些東西大家用的都是一樣的,頂多她每次洗完頭,會抹上一些保養頭發的發油。
而發油這個東西,又不是說男子就不用。
她瞥了眼某人落在肩上後又滑到胸前的一縷黑發,默不作聲的哼了哼。
沈洵安俊臉微紅。
梳頭這麼難的嗎?
想放棄的心,在程桑的冷臉下又被激起,他輕咳一聲,“你等我一會。”
不就是梳個頭嘛,不會可以學,他可以的!
身形欣長的男人三兩步邁步出了房間,“玉蘿!煙雨!煙霞!楊嬤嬤!你們來一下!”
片刻後,楊嬤嬤四人齊聚樓廊。
沈洵安站在四人麵前,神情冷峻。
玉蘿很少見到沈洵安這副模樣,在她眼裡,公子一向都是冷傲又自持的,說簡單點,就是外表淡漠,內心傲嬌。
這麼冷峻嚴肅的樣子,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難道是跟小姐吵架了?
兩人之前在房間裡待了一個多時辰,她還是知道的,畢竟裡麵有說話聲傳出來。
在四人戰戰兢兢的眼神下,沈洵安拋出一個千古難題。
“你們知道,什麼發髻最簡單最易上手麼?”
玉蘿,“?”
煙雨,“??”
煙霞,“???”
楊嬤嬤,“????”
沈洵安也知道問這個問題有點丟人,掩飾性的咳嗽一聲,又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