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夫君有點野!
程桑沒管月梟怎麼想,轉頭就把錢給了沈洵安。
隻是……
沈洵安看著手裡的銀票,臉色一言難儘,“為什麼隻有三十萬兩?”
程桑一本正經解釋,“因為桑域閣也有你的一半,你忘了,你拿過分紅的!”
沈洵安想起了兩個多月前,還沒去京城之時收的錢,默默咽回了到嘴邊的話,“那還有十萬兩呢?”
一半也是四十萬吧,他算數還可以的。
“還有十萬兩是我的辛苦費,跟月梟談這麼久,不過分吧?”
沈洵安回想了下進門後她一共說的五句話,不過分,一句話也就值八萬兩銀子,也就比以前打劫柳琴心的時候,貴那麼個八倍,一點都不過分。
見沈洵安收了錢,沒說彆的,程桑滿意的眯起了眼,又問,“月家突然買這麼多花卉乾嘛?要擺宴麼?”
沈洵安在月息城有勢力,消息也靈通,“不是,他是準備倒賣。”
“噫?”
倒賣?
月家這是要學慶氏?
沈洵安也想到了慶氏,解釋道,“慶氏目前沒什麼優勢,月家目光長遠,想暫時分一杯羹也是聰明之舉。”
程桑懂了。
慶氏是皇商,名下分店眾多,遍布各大城池,按理說,慶氏跟桑域閣的合作,才是最好最長久的。
但桑域閣的格局太小了,哪怕聲名遠播,供貨能力也跟不上,所以,慶氏這麼大的渠道反而用不上。
月家就是看到了這一點,又與臨州城隔的近,占據了貨源的優勢,打算來個倒貨賣買。
真是好打算。
月家的這種行為,程桑並不生氣,這對桑域閣來說是好事,跟誰合作她無所謂,隻要有錢進賬就行了。
不過。
“月家就不怕慶氏知道了,找他們麻煩?”
沈洵安這才想起,程桑雖然去了京城一趟,但很多事還不清楚。
“不怕,月家有個女兒在宮裡當貴嬪,很是受寵,慶氏還不至於為了這種小事找月家麻煩。”
原來是這樣。
程桑似乎有些明白了這些人身後錯綜複雜的勢力,難怪月梟之前說話時,一點都沒把她放在眼裡,她還以為是月家不清楚她身後的武陽郡王府,合著是人家根本沒看重。
這麼一想,柳家嫁女的行為也好解釋了。
月家有這種背景,難怪不在意賠個女兒進去,更不在意月梟在煙雨坊鬼混,寵一個舞姬的事。
“他們想的果然深遠……”
沒人是傻子,月家不是,柳家也不是。
沈洵安嗯了聲,想起了另外一件正事。
“對了,花商那邊給我回話了,說他們那位大師到了,問你什麼時候有空見麵。”
提起那位盆景大師,程桑頓時轉移了注意力,“我什麼時候都有空,不如就約在明天吧,鐘爺爺也等不及了。”
“好,我讓尚青去把時間定下,就約在桑域閣吧,那位大師對桑域閣裡的珍稀花卉也很感興趣。”
“這樣再好不過。”
……
煙雨坊之行,對於程桑和沈洵安來說,就是走了個過場。
卻讓月梟久久不能忘懷,無他,心裡太不痛快了。
看出他心情不好,若桑遞來一杯茗茶,“月公子喝杯茶解解渴。”
一個舞姬,不止要有一副好相貌和好身段,還得有一副好嗓子。
若桑三者俱全。
清脆纏綿的語調,哪怕是再普通的話,也讓人賞心悅耳。
月梟臉上漸漸帶了笑,親昵的拉住她的手,“還是若桑對我好,若不是家中不同意,我真想把你娶回家算了。”
若桑任由他拉著手摩挲,微微垂眸。
“若桑不敢妄想,現在就很好,公子在哪,若桑便在哪。”
月梟越發感動,恨不得舉手發誓以表真心,“你這般好,我絕不會辜負你的,那個女人進了府也隻是擺設,我發誓。”
若桑隻是淡淡的笑,瀲灩的眸子望著他,眼中唯有他一人。
……
從包廂裡出來,若桑回到了後院。
煙雨坊的女子都是清白之身,其中不少是尋常百姓出身,想要借煙雨坊攀上高枝,大家平常都住在後院。
一路上,坊中的下人紛紛對若桑行禮問好,羨慕的看著這位名傳臨州的女子走遠。
有人羨慕,自然也有人嫉妒。
“她有什麼可羨慕的,不過是勾搭月家那位公子勾搭的好,從月息城跟到臨州城,人家月公子有未婚妻了都不放過,拆散人家也不怕遭雷劈。”
坊中的舞姬憤憤不平,自打若桑來了之後,原來那些受歡迎的舞姬,不少都落寞了。
這些人把怨恨,自然而然怪在了若桑身上。
“彆胡說,若桑跟月公子可在柳家之前。”
“有什麼用,她一個舞姬,難道還能跟人家正正經經的柳家小姐比?”
“我們這種出身,談不上什麼比不比的,月公子喜歡不就行了,你少說兩句。”
“她能做還不能讓人說了!”
“輕聲點,你彆說了……”
若桑對身後的議論聲充耳不聞,一路穿過花園,上了樓回到自己房間。
房間裡,已經有人等著了。
“月家想跟我們搶生意?”
問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臉上戴了半截麵具,遮住了臉龐以上,看不清麵容。
若桑福身行了一禮,回道。
“是,我看見月梟接觸桑域閣的東家了。”
麵具男人對桑域閣印象很深,“是那個被沈家收養的義女?”
“就是她。”
麵具男人沉吟了片刻,“你親眼見過了沈家義女,你覺得,她如何?”
程桑如何?
若桑蹙眉回想。
“很……精明,不好相與。”
“哦?”
麵具男人似乎來了興趣,“怎麼說?”
若桑把之前月梟和程桑見麵的事說了一遍,“她進門之後一共就說了五句話,但每句話都踩在月梟的底線上。”
月梟不蠢,相反,能單獨被月家派到臨州城來,他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