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夫君有點野!
“這幾日店裡如何?”
幾天沒來,程桑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春生還是一如既往,似乎沒察覺外麵的那些動靜,聞言臉上多了抹笑意,“還不錯,這幾日店裡生意回暖不少。”
“嗯,那就好,鐘爺爺在後院對吧,你看著店,我們先去後麵。”
“是。”
程桑放下手帕,拉著沈洵安走向後院,皎月和尚青遲疑了一會,沒有跟上去,而是消失在了店內。
鐘院裡,鐘師傅和舒涵正在挖地。
“鐘大師,這一片是用來種什麼的?”
舒涵本是個溫文爾雅的公子作派,這會卻弄得渾身是泥,掩去了清潤的好相貌,高高攏起的衣袖褲腳,臉上手上的泥土,遠遠看去像極了花農。
一旁的鐘師傅比他還不如,不過心情卻很愉快。
“種什麼都可以。”
春天,這是個適合播種的季節,種植花卉,也無須再去弄複雜的保溫、防寒措施。
這是他最喜歡的季節。
這幾天來,舒涵也跟老爺子混熟了,聞言抹了把臉,笑嗬嗬道。
“種漫天星吧。”
漫天星是個彆稱,它的花型很小,開花時一株便能開出一大盆的花,跟漫天星星似的,因此而得名。
舒涵是這幾日發現,原來老爺子的花園裡,還有這種花。
鐘師傅一聽就搖頭,“不要,這玩意兒占地方。”
花卉裡,他喜愛研究那些芙蓉、牡丹、蕙蘭之類的,漫天星這種一株一大盆的花,是他最不喜歡試驗的。
無他,太麻煩了。
他隻有一個人,哪怕現在住在鐘院,有人可以使喚,也依舊麻煩。
“我要種芍藥、風信、虞美人。”
鐘院夠大夠寬,除去生活區和住房區,其他都可以翻地種花。
舒涵失笑,“原來大師也不能免俗。”
他還以為,能被稱為大師的人,都是醉心於研究,可以做出一切妥協的,原來也會鬨小性子。
他提漫天星,是想著能為店裡賺一筆錢來著,這種花好種,也好養,最重要的是,一簇簇的花朵也好看,弄成盆景的話,應該會很受女子歡迎。
沒想到老爺子絲毫不考慮的拒絕了。
鐘師傅也不心虛,“種我院子裡的花,當然得我喜歡。”
舒涵笑的不行,“是是,大師此言有理。”
程桑和沈洵安就是這時候到的。
因為兩人在翻地,院門也沒關,直到程桑和沈洵安走到麵前了,還拿著鋤頭的兩人才發現。
舒涵眼睛一亮。
“程姑娘,沈公子。”
程桑微笑示意,沈洵安卻又開始端起了冷臉。
先喊程姑娘?
明明他走在前麵。
居心不良,哼。
鐘師傅瞥了三人一眼,似笑非笑。
“你們來的正好,來,幫我翻地。”
又多兩個勞力,真好。
於是,還沒來得及嘲笑舒涵一身花農打扮的沈洵安,自己也變成了花農。
程桑已經去換了身衣服,長裙不適合乾活,鐘師傅也沒真讓她挖地,而是給了她幾袋種子,讓她撒上。
一邊撒種子,她一邊問。
“鐘爺爺,怎麼想起來種花啦?”
以前住在山腳時,鐘師傅一向不把花種在土裡,從一開始就是用一個盆。
鐘師傅邊挖邊答。
“方便。”
種花最方便的種法,其實是撒一片地,然後等幼苗長出來,把品相好的移植到花盆裡。
他以前也不是不想,而是院子太窄,地方不夠。
他又住在山腳,如果把地翻在院外,山裡的野獸什麼的也多,每天翻土澆水還得出門,他就懶得弄了。
程桑笑而不語。
方便不方便的,她不清楚,但鐘爺爺此舉明顯是喜歡鐘院的表現。
他能在這種花,何嘗沒有安家落戶的意思?
……
四人裡,程桑的任務最輕鬆,饒是如此,一直彎著腰她也出了一身的汗。
還沒來得及找點東西擦擦,一塊潔白的手帕就遞到了她麵前。
她抬眸,唇邊有笑,接過。
“多謝。”
舒涵靦腆的紅了臉,“擦擦吧。”
程桑順從的擦了擦臉上的汗,將其放在了一邊。
舒涵對她還有很多疑問和好奇,見此也沒急著走,而是自然的搭話道。
“程姑娘最近很忙嗎?”
“算是吧。”
桑域閣的事,程桑沒決定跟外人說,於是就拿了研究新茶的事當借口。
“研究新花茶?”
舒涵興致很高,“這幾日我在桑域閣借住,嘗到了不少味道獨特的花茶,或許我能給你一些意見。”
程桑正要答應,一隻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不必,不需要。”
是沈洵安。
他的臉色很冷,就差直接寫上我不樂意四個字,渾身全是低氣壓。
他就一下沒注意,這個姓舒的小子竟然又湊到了阿桑身邊!
舒涵愣了一會,看看沈洵安,又看看程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此舉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還是唐突了。
想到這,他露出了歉意的笑容,“是舒涵失禮了。”
說著,轉身離開。
等人走了,沈洵安氣衝衝開始教訓人。
“以後不許理他!”
程桑眉頭微挑,“嗯?”
“嗯什麼嗯,反正不許理,他沒安好心!”
一個適齡男子,對一個適齡女子展示親近,兩人又不是朋友,也不是親戚,不是居心不良是什麼!
程桑又好氣又好笑,“他沒那個意思。”
“什麼沒有!有沒有我看的出來!”
沈洵安不依不饒,堅定抵製可能的情敵出現。
程桑無奈,剛想再勸說兩句,就發現自己被抓住的手臂上,全是被男人蹭過來的泥土。
而且隨著他的不依不饒,沾染泥土的區域還在增多。
她臉一黑,嫌棄的將人推開。
“回去翻地!”
沈洵安被她一瞪,氣勢一短,弱弱道,“為什麼是我?”
程桑冷笑,“人被你弄走了,你不去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