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恍然,“這麼久了嗎?”
這段日子,他天天跟著鐘師傅種花除草,都快忘記時間了。
眼下被提醒,才反應過來,他上次見到程桑和沈洵安,的確是很久之前了。
“唉,程姑娘應該挺忙的吧,真可惜,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她呢。”
舒涵語氣失落,在他眼裡,程桑可能是在花卉這條路上,與他最相近的人。
朋友還不夠稱呼他們,更應該稱為知己。
“忙不忙,問問不就知道了。”
管事幫他想辦法,“鐘師傅不是程姑娘的師傅嗎?公子在鐘師傅麵前多提提程姑娘就是了,若是程姑娘不忙,鐘師傅自然會聯係她。”
舒涵呆滯了一下,覺得有些道理。
“那我待會跟鐘大師提提看。”
管事滿意的笑了,“正該如此,程姑娘蕙質蘭心,公子多與她親近,不會有壞處的。”
這點舒涵倒挺讚同,絲毫沒覺得管事是在忽悠他,高高興興應下了,不待管事走,他就興衝衝去找鐘師傅問了程桑的事。
都是些,程姑娘最近忙嗎,上次她提的某某問題,我有了彆的想法。
還有就是,程姑娘上次泡的花茶很好喝,花糕很好吃之類的。
鐘師傅被他問的一愣一愣的,最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管事一眼,什麼都沒說,又跟舒涵投入了新一輪的討論中。
而被鐘師傅掃了一眼的管事,卻渾身發毛,總覺得自己被看透了似的。
他慫恿公子聯係程姑娘,真的沒什麼壞心思,就是單純覺得,比起沈公子來,公子對程姑娘似乎更親近。
這種親近,他極少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說親近還不足形容,更應該是欣賞、喜歡。
公子曆來難遇到相同喜好之人,這位程姑娘又是沈家的小姐,一段時間接觸下來,不管是身份,還是性格為人,都十分不錯。
管事自然而然起了撮合的心思。
撮合,應該不犯法吧?
心裡藏著事,管事心虛的離開了桑域閣。
……
就在各方都陷入短暫的平靜時。
程桑也沒閒著。
“你的彆莊裡,有普通的婢女嗎?”
她拿著冊子,來到了沈洵安這,問他要人。
“之前回來時,我去許多舊客那裡詢問了意見,現在想落實。”
一聽沈洵安就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了。
“有,要幾個?”
程桑想了想,“四個吧。”
“店裡兩個,後院一個,鐘院一個。”
她不能去桑域閣,老爺子那也沒人伺候,小二們畢竟是負責店中事宜,也不如女子心細。
沈洵安一口應下,“好,是送府裡先給你看看,還是直接送去桑域閣?”
“送府裡來吧。”
之前那些問卷,也不是白去調查的,除了一些世家禮儀,婢女還得懂一些店中的規矩,和處理事情的應急反應。
她綜合了一些東西,正好可以教給她們。
“好。”
幾個人而已,對沈洵安來說是小事。
“還有一件事。”
“你說。”
“你先告訴我,城裡還能平靜多久先。”
程桑在他身邊坐下,杏眸微彎,將手中冊子遞了過去,“介意我弄些亂子麼?”
沈洵安微微挑眉,沒去接冊子,而是順勢捏了把她的臉。
“怎麼說?”
程桑任由他捏著。
“就是不想一直受製於人,我開始想著,他們爭他們的,與我們無關,我們關門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但玉蘿的事告訴我,不是我想就可以的,他們不放過我,我再如何打算都無用。”
“所以……”
沈洵安明白了,“所以你打算率先出擊?”
“是。”
程桑斂著眸子,微垂的眼睫也遮不住其中的冷意。
“我總不能讓玉蘿白受委屈。”
殺手的事,背後之人已經抓住了,卻是一個背鍋的糧商,跟慶氏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也沒有證據。
她們確定是慶氏,不過是從得利的角度出發判斷的,不是真憑實據,說與不說,都奈何不得人。
但她不想白白吃虧。
玉蘿跟著她數十年,兩人從小一同長大,說是主仆,不如說是親生姐妹一般。
什麼都不做,她心氣不順。
“不介意。”
身前的男人突然傾身擁住她,回答了之前的問題。
程桑一怔。
“也沒有好介意的,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你忘了?”
他勾唇,輕羽般的眼睫微顫,口中的話語再霸氣不過。
“在京城,我不能給武陽郡王府抹黑,還要顧忌慶氏背後的靠山,在臨州城,不用,我沈家,就是最大那座山!”
從來都是。
外城勢力也好,月家也好,慶氏也好,沈家才是最大的,這一點,毋容置疑。
他不是狂妄,是自信。
程桑怔了怔,忽然笑了。
他親親她嘴角,剛剛的霸氣消散無蹤,貼著她的臉問,“想怎麼弄亂子,多大的亂子,要我幫忙嗎?”
“要!”
既然是報複,自然是越有力的反擊越好。
讓沈洵安幫忙,程桑心安理得。
兩人緊靠著,看起了程桑遞過的冊子上寫的東西。
片刻後,沈洵安黝黑的眸子轉向程桑,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驀然失笑。
“慶玉琅不該惹你的。”
他家這個小姑娘,是個爪子鋒利的,從一開始就是。
早在她無依無靠時,程家就用血淚證明了,當時她都能闖出一條路來,不被程家老宅所欺,更何況是現在?
“晚了,我這人記仇。”
沈洵安寵溺的捏捏她的小臉,“那還請程小姐彆記我的仇,您的報複,小生可承受不起。”
程桑翻了個白眼,“有本事你先把手拿開再說話。”
沈洵安笑眯眯的,“那不行,這張臉我還沒捏夠。”
程桑沒理他,反手對著他的俊臉就是一通揉捏,不是他捏她時的那種溫柔手法,完全就是亂揉一氣,愣是讓一個俊朗的美男子,變得眼歪鼻子斜,不堪入目。
偏生,他還是俊朗的。
沈洵安也縱著她,她要怎麼揉就讓她怎麼揉,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等兩人鬨騰夠,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程桑早就不知不覺落入了沈洵安懷裡,之前的冊子被扔的遠遠的,沈洵安抱著她在看書,下巴抵在她肩上。
程桑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書,不怎麼感興趣的移開視線,然後落在了門外的尚青身上。
說起來,這幾日尚青時不時太安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