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夫君有點野!
拍賣會結束後數天,許久不曾來沈府的謝舟,突然找上了程桑。
“阿桑妹妹,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幫忙。”
這一刻的謝舟,神情忐忑,是程桑從未見過的模樣。
“你說。”
謝舟遲疑了一會,像是在思量該怎麼說,許久,他頹然道。
“其實我是幫嵐煙求的你,你幫幫她吧,她最近……有些不對勁……”
他喜歡了林嵐煙很多年,在最近兩人終於走到了一起,這對他而言,如同上天恩賜一般。
但最近林嵐煙明顯出了些問題,常常一個人發呆落淚,問她她又什麼都不說,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想起程桑和林嵐煙曾經是好姐妹,這才找上門來。
“嵐煙?”
程桑有一瞬間的怔愣,自從她去了京城之後,與林家的事就回歸淡漠,再無交集,她曾以為,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跟林家有交集。
卻不曾想,再相見來的這般快。
“她怎麼了?”
謝舟聲音低啞,無措又頹廢。
“我也不清楚,我問她她什麼也不說,不過我派人查了,似乎跟林家主的死有關。”
他看向程桑,如同落水之人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林家主當初是跟你爹一起離開的,能幫她的隻有你了。”
當初的事?
程桑蹙眉,父親的死她一直懷有疑慮,沈洵安也曾幫她查過,查到徐州境內線索就斷了。
雖然後來知曉外祖父在徐州,也許知曉緣由,但畢竟還未相認,她也不好詢問,隻想著等去了徐州見了外祖父再談。
如今線索遞到了眼前?
心中百般思量,她麵上不動聲色的答應了下來。
“好,什麼時候去?”
不管有沒有線索,作為自己少時唯一的玩伴,她也不可能置林嵐煙不顧。
謝舟喜上眉梢,迫切道,“現在行嗎?”
程桑點頭,“可以。”
帶上了皎月,又順道囑咐楊嬤嬤。
“若沈洵安尋我,嬤嬤幫忙告訴他,我出去一趟。”
謝舟這些人經常跟沈洵安來往,楊嬤嬤也熟識了,笑著點頭。
“放心,老奴省得,小姐跟朋友出去玩吧。”
程桑嗯了聲,跟著謝舟出了府,一路坐著馬車直奔林宅所去。
林宅是林家兄妹現在的住處,之前的林府早在林家主出事時,就被債主拿去抵債了。
比起以前的林府來,眼前這個宅子可以稱得上是寒酸,但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院落打理的也格外溫馨彆致,看的出來主人家十分用心。
程桑見到林嵐煙時,她正雙手抱膝,縮在床角,神情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見謝舟叫她,她抬起頭來,與程桑的視線對上,足足愣了好一會兒。
“阿……桑?”
程桑在床邊坐下,清靈的眉眼漸漸柔和,一如她們小時候,“是我。”
林嵐煙瞪大眼睛看了她許久,終於反應過來,哭著撲進了她懷裡。
程桑歎了聲氣,任由她的淚水打濕自己衣襟,溫柔的拍著她的背輕聲哄著。
“不哭了不哭了,沒事了。”
林嵐煙是林家的幼女,雖說年紀跟程桑相仿,實際上,程桑的性格才更像姐姐。
從小就是這樣,林嵐煙有哥哥護著,有人欺負了哥哥會幫她出頭,有人騙她了哥哥會把壞人打跑,短吃短喝短用了,哥哥會照顧好她。
相比起她來,程桑就恍如一個大姐姐,要照顧弟弟,偶爾還要護持這個便宜‘妹妹’,明明她才是更年幼的那個,卻因為她的早熟,不由自主被眾人遺忘。
現在這一幕,一如從前。
門外,不知何時林嵐烽站在了窗邊。
看著縮在程桑懷裡哭的妹妹,他眼神冷漠,隻是衣袖下緊攥的手,證明了他的不平靜。
程桑也注意到了窗外的人,兩人視線交彙,不過一瞬,又各自移開。
曾經,她和林嵐烽算是最親密的人之一,父親死後,他們卻成了仇人。
每每看見她,林嵐烽都止不住怒火,那雙眼裡含著的,一向是經年不改的濃烈恨意。
現在他會忍讓,也隻是為了妹妹而已。
不知多久,林嵐煙才哭夠從她懷裡退出來,而謝舟和林嵐烽,早就離去,把獨處的環境留給了她們。
程桑也終於有機會問出緣由。
“謝舟說,你知道我爹和林伯伯一事的線索?”
哭了許久,她的眼睛還通紅著,聞言眼中又泛起了淚意,用力的點了點頭。
“是,但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在林嵐煙含著鼻音的訴說中,程桑弄清了真相。
時間大概是她從京城回來的時候,一個自稱行商的人,找上了林嵐煙,說能幫她們兄妹二人再起東山。
林嵐煙和林嵐烽都不是什麼激進的人,初聞這個消息心動之後,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便問他理由。
那行商說,他是林父的舊友,在徐州時,曾有林父有過合作,十分敬佩林父的為人,所以才會找上兄妹二人。
這個借口,換成一般人可能就信了。
但林家兄妹不一樣,他們年幼時沒了母親,一直與父親相依為命,父親對他們更是儘心儘力,愛護不已。
早在幼時,林父就會把自己生意上的事,當成故事說給兄妹二人聽,這也算是為兒女做商道上的啟蒙。
兄妹兩人的印象中,林父從未提起過這個行商。
自然而然,他們不信對方的話,但也沒直說,隻是言明現在臨州城競爭太大,他們能力不夠。
之後那行商一直不曾放棄,拐彎抹角的誘哄他們行事,甚至還願意資金和人手,好似想要借他們的手,對付什麼人一般。
到了這個時候,林家兄妹哪裡還會發現不了不對勁,當即跟那行商斷了往來,不欲與他再見。
誰知,前段時間那行商又來了,這一次還是來者不善,直接帶著威脅來的。
“不怕告訴你們,連你父親都逃不過的事,你們倆還是老實點好,乖乖的,自然能活命,要是不聽話,下一次等著你們的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林嵐煙說完,似乎還處於那種驚恐中,一直抱著程桑不放。
而程桑,則是徹底陷入了沉思。
連你父親都逃不過的事,這是什麼意思?
當初林伯伯的死,跟這個行商有關,爹跟林伯伯是一起的,豈不是說,當初的真相,就在行商手中?
顧不得細究這個行商為何卡在這個時間點來,她急忙詢問。
“那個行商呢?”
林嵐煙埋在她懷裡搖頭,聲音悶悶的,“不知道,那天起,我就沒見過他了。”
程桑露出愁色,人不見了,這就麻煩了。
臨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找出個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能跟我說說,他開始想讓你們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