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桑聽得直眯眼,也覺得胃蠢蠢欲動起來。
“那你們記得,出城踏春時,一定要帶夠調味料,還有,做菜好吃的廚子也不能少。”
謝情直點頭,“說的對,我一定記得!”
莫詩詩更是舉手發誓,“我知道有個老廚子烤肉特彆好吃,我明天就把他綁回去!”
幾人全然沉浸在踏春的幻想中。
……
送走幾個小姐妹之後,已經是傍晚時分。
程桑問玉蘿,“尚青回來沒?”
玉蘿搖頭,“還沒有。”
尚青沒回來,那就代表沈洵安也沒回來,程桑示意她退下,“那沒事了,你先回房歇著吧。”
“是,小姐。”
沈洵安在府裡的時候,一般是來華秋院用晚膳的,今日他還沒回來,程桑也不強求。
正要讓皎雲去叫弟弟過來,誰知碧珠就來了。
碧珠是沈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之一,她來是傳沈夫人的命令,叫程桑和程域姐弟兩,去主院吃晚膳的。
府中兩個男人都不在,乾娘一個人也孤單的很,程桑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帶著弟弟便去了主院。
自從小吃事件之後,程域與沈夫人便越來越親近。
姐弟兩人行禮過後,也不用沈夫人招呼,程域便主動拉著姐姐坐到了沈夫人身邊。
刻意按照一左一右的位置坐的,兩人剛好將沈夫人圍在中間。
看著環繞在身邊的兒女,還年輕貌美的沈夫人,突然升起一種兒女雙全,承歡膝下的滿足感。
全然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
她給乾兒子夾了塊魚腹肉,摸摸他的頭。
“你平常看書辛苦了,吃些魚,補補腦。”
說著,她又想起了什麼,囑咐碧珠。
“等會你送些核桃去華秋院,我兒學習這麼辛苦,不吃些好的怎麼行。”
碧珠應了聲是,程域也乖巧道謝,一雙像極了程桑的杏眸,清澈透底,看的沈夫人更是心喜不已。
她家那個兒子,小時候就是個野的,不服管,也不讓管。
現在倒讓她在程域身上,找到兩個慈母的感覺。
想到這,她趕緊又夾了幾樣好吃的到程域碗裡,愣是他的碗堆的滿滿當當。
程域也很乖,乾娘給他夾什麼,他就吃什麼,用餐動作很斯文,速度卻不慢。
看著身邊兩人你來我往,程桑眸中不自覺帶上了笑意。
乾娘還真把阿域當兒子養了。
說兒子也不儘然,倒有些像誌同道合的小朋友。
誰讓沈洵安那個脾氣,沒法讓乾娘過一把慈母的癮?
……
沈洵安回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家姑娘坐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娘跟他妻弟說笑。
妻弟似乎剛吃完飯,嘴邊還有些油漬,然後他娘就掏出塊手帕,細心溫柔的幫他擦著。
一邊擦還一邊說著什麼。
“乖兒子真棒。”
沈洵安,“……”
下人送來了解膩的清茶,妻弟還沒動手呢,他娘就接了過去,小心的遞到他嘴邊,喂給他喝。
妻弟喝了幾口,乖巧又懂事的說,“謝謝夫人。”
“喊什麼夫人,喊乾娘,你姐是我義女,你自然就是我義子,不用在乎彆人怎麼想!”
妻弟眨巴著眼睛,看向姐姐。
直到姐姐點頭,他才乖巧的喊了聲。
“乾娘。”
“噯!”
“娘的乖兒子!”
沈洵安,“……”
我就出去一天,回來晚了些,我娘就不認我這個兒子了?
在心裡默默吐槽了兩句親娘,沈洵安走到了程桑身邊,拉著人出了院子。
一邊走,他一邊問。
“我娘這是被你弟弟俘獲了?”
他娘的性格他了解,三十多歲的人了,內心還是個孩子,也難怪跟程域說的到一塊。
程桑聽出了他話裡的酸,忍俊不禁道。
“吃醋了?”
“沒有。”
沈洵安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況且我娘喜歡,也是好事。”
有人折騰,他娘也就不會折騰他了。
程桑一眼就看出了他內心的想法,“乾娘折騰你,是因為你不服從管教,除了這個法子沒彆的。”
“但阿域嘛……”
她挑眉,“用不上,因為阿域很乖。”
這一點,之前在席上就表現的很清楚了。
乾娘對程域,那是體貼耐心到了極致。
沈洵安也想起了這一幕,俊臉頓時有些黑。
他娘小時候對他不是這樣的!
他娘很愛裝來著,小時候經常裝可憐扮柔弱,三番兩次戲弄他,哪有剛剛慈母的樣子!
程桑貼心的回答了他的疑問。
“什麼樣的兒子,就有什麼樣的母親,所以,沈公子,要不要自我反省下?”
沈洵安臉唰的黑了。
他小時候的確調皮了些。
出身權貴世家,又是武陽郡王府的幼孫,他在京城的地位可想而知。
偏偏他又是生來的臉盲,分不清女子的臉。
雖然爹娘、大伯祖父都說這是小事,不用在意彆人的眼光,但他還是很自卑敏感。
才幾歲的孩子,哪裡懂得隱藏自己的心事,不去在意外人的看法,那些冷漠都是他長大後經曆無數挫折,才為自己披上的戰衣。
因為種種,他小時候的確不太好帶,爹娘對他也是小心翼翼的,總會避諱著一些事,不去提及。
要麼呢,就是娘胡攪蠻纏,不讓他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