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夫君有點野!
“哦。”
程桑覺得,自己此刻像極了一個……剛學畫的小孩子。
而沈洵安就是在帶孩子的……家長?
這是什麼古怪錯覺……
一連被握著手,畫了兩幅畫,程桑終於找到了感覺,沈洵安也順勢鬆開了她的手。
“你先練著,我去切些水果來。”
程桑早就被投喂習慣了,以前在臨州城時,他們也是這樣的。
聞言頭也不抬道,“去吧。”
全心沉浸在了畫裡。
沈洵安笑笑,起身去了小廚房。
這個院子裡伺候的,除了皎月,就是上次來京城時,沈大夫人派來的那些老人。
他們回去後,這些丫鬟婆子也沒被調走,就留在了這照看院子。
見沈洵安要去廚房,為首的一個嬤嬤連忙跟了上去,幫忙打下手。
沈洵安在小廚房切了些水果,又端了兩碗冰過的綠豆沙,回到了房間,放在靠窗的矮塌上。
“先停一停,喝點冰綠豆沙消消暑。”
眼下入了夏,天氣越發熱了,冰的涼的是必備品。
程桑曆來不耐熱,對這些全然沒有抵抗力,往往一吃就要吃許多,不過沈洵安很固執,絕對不讓她多吃,每天就這麼小小一碗。
一聽有冰綠豆沙,程桑立馬扔下了毛筆,提著裙擺小跑了過來。
“來了!”
矮塌就靠著木窗,木窗大開著,窗外種了大片的竹林,即便是大熱天,也照不進太陽,偶爾一陣微風吹過,格外的涼爽。
喝著冰綠豆沙,吹著涼風,程桑舒適的眯了眯眼。
“要是華秋院裡,也種一片竹林就好了。”
華秋院種的是銀杏樹,除了銀杏樹之外,還有一些榕樹之類的,遮陰的效果還是有的,但顯然沒竹林舒服。
沈洵安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道。
“晚些我寫封信回臨州城,讓人給你種。”
程桑愣了愣,“還真種?”
她就那麼一說。
沈洵安嘴邊有笑,“你不是說喜歡嗎?”
左右不是什麼大事,一個小願望而已,想要實現再簡單不過。
“如果我們回去的晚,說不定竹林已經長成了,到時候跟這裡也沒區彆。”
程桑默默計算了下竹子長成的時間。
“……”
還是算了,竹林長成的話,她得在京城待到什麼時候去?
再說了,等竹林真的長成了,最熱的夏天估計也過去了。
當然,明年再享受,也是可以的。
這麼一想,程桑也就不再排斥,任由他決定安排。
兩人這邊正說著話,尚青敲響了房門。
兩人回頭,見是他,沈洵安招手讓他進來。
“怎麼了?”
不是有事,一般尚青不會來打擾他。
尚青遞過來一封信。
“這是從徐州那邊寄來的。”
徐州?
那就是阿域的信了。
程桑一喜,顧不得手中的冰綠豆沙,將勺子一放,直接越過沈洵安拿到了信。
隨著她漸漸看完信,臉上露出了笑容。
“阿域到徐州了,是晨曦去接的他。”
雖說程域出發時,身邊帶了不少人,但她還是不放心,眼下接到確切消息,這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不過……
信裡程域代晨曦問了,問她何時去徐州,這就不太好答了。
徐州之行,本來早該提上日程,畢竟那裡有她僅存的親人。
但因為各種原因,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遲,現在到了京城,就更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了。
程桑有些喪,萬一這回真在京城留個半年一年的,徐州就真去不成了。
見她臉色變換不停,沈洵安湊過來看了看信。
前麵有關於程域到徐州的事,他一眼掠過,直接停在了信的末尾。
“阿桑……”
程桑,“嗯?”
“你想去徐州嗎?”
程桑的回答很從心,“當然想去啊。”
那裡有她的小姨和外祖父,還是那種真心實意愛護她的親人。
沈洵安遲疑了會,突然,他接過了她手中的信,放在一旁,直視著她的眸子認真道。
“我不妨跟你說實話。”
程桑麵色微凝,“你說。”
“禦醫說了,大哥的身體留下病根,日後不能操勞,也就是說,武陽郡王府未來的擔子要壓在我身上。”
沈洵安深吸了口氣,往日吊兒郎當,透著孩子氣的麵容分外嚴肅。
“這就代表著,我已經回不去臨州城了,祖父祖母也不會讓我回去。”
這一點,從他出發前就預測到了,如果大哥的病是真的的話。
作為武陽郡王府未來的接班人,他必須留在京城學著怎麼撐起這個家,家中一些產業,暗樁,也會交到他手裡,讓他學著管理。
“所以,若是大哥的病一直沒有改善的話,你就趁著這個時間去徐州吧。”
非要等他們一起回臨州城了,再去徐州的話,怕是這一輩子都等不到了。
程桑柳眉蹙了蹙,“你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去?”
沈洵安點頭,又有些愧疚,伸手抱住了她,將人按在自己懷裡。
“我也很想陪你去,但你知道的,現在的情況不允許,而你要等我的話,也許一兩年都不能離開京城。
所以,你一個人去吧,我會派人保護你,等你見完了外祖父他們,再回京城陪我就是。”
這是最合理的辦法。
程桑沒急著答應。
其實,她也不是一點都沒察覺。
隻是,她已經習慣了去哪都有沈洵安陪著,所以剛升起一個人去徐州的念頭,就立馬放棄了。
如今沈洵安都這般建議,她沉默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好,等這邊的事情穩定了,我就去徐州。”
待在這,除了每日陪大哥聊聊天,她也沒彆的作用。
沈洵安說的對,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去徐州一趟。
“嗯。”
沈洵安鬆開她,又拉著她回到了桌前,遞給她紙筆。
“先給阿域回封信吧,順便告訴他你的打算,也讓他們有個準備。”
“好。”
程桑提筆開始寫信,沈洵安沒有離開,就坐在她身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