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聽說果茶鋪子裡的果茶,可不一般。”
那人搖頭晃腦,侃侃而談。
“官老爺宅子裡的冰窖,你們知道嗎?”
“冬天儲冰,夏天用來解暑。”
“那果茶鋪子,就是用這些冰塊來製果茶的,因為成本昂貴,一碗果茶足足要賣四十兩銀子,隻有那些貴人們才吃的起呢!”
聽的人都驚呆了。
“四十兩?我的天。”
他們來張記吃一碗果茶,也就五兩銀子,還是一周才這麼一兩次,四十兩夠他們享受一兩個月了。
越是見他們驚歎,那人就越得意,將自己知道的翻來覆去的說給眾人聽,大意就是,果茶鋪子的果茶怎麼怎麼好,用料怎麼怎麼昂貴,滋味怎麼怎麼奇妙。
說的一群人心癢不已,又被四十兩的天價嚇退。
“唉,要是便宜些,我就去嘗嘗了,吃不起啊吃不起。”
“是啊,再說張記的果茶滋味也不差,還便宜,咱們嘗個味就行了。”
“說的對。”
皎月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放下了勺子看著程桑,似乎想說些什麼。
“沒事,不要在意。”
程桑反而不以為意。
她看出來了,那個侃侃而談的食客,應該是張記自己的人,他跟其他食客吹捧果茶鋪子的果茶好之外,同時也是在為自己拉客。
瞧,果茶鋪子的果茶好歸好,你們又吃不起,還是來張記吧!
張記的手段很高,那個食客說的的確是實話,但也隱瞞了一些東西。
果茶鋪子的果茶為何貴?
貴的是所用的蜜桃等水果嗎?
不是。
貴的是羊奶,是羊奶的去腥法子。
貴的是冰塊,哪怕京城世家,所儲的冰塊也僅夠自己家用,不會多到拿來賣給平民。
貴的是花茶,桑域閣的花茶,本就價格昂貴,一小罐就是幾百兩。
貴的是手藝,將前幾種綜合起來,一般人做不到。
綜上,才造就了四十兩一碗的價格。
張記卻隻拿冰塊說事,顯然是擔心這些食客會轉移陣地。
然而程桑卻不著急,一個城西,這裡一家張記果茶,那裡一家張記果茶,這說明果茶的效法已經四處興起,隻打倒一處是無用的。
她要想一個一應俱全的法子。
“小二。”
程桑出聲。
正在招待客人的小二聽到召喚,頓時趕了過來。
“小姐有何事吩咐?”
程桑眨眨眼,她模樣清麗,正是十四五歲的好年紀,看起來十分單純可信。
“我就是想問,附近的街道好像也有一間張記果茶,是你們的分店嗎?”
小二明顯愣了愣,隨即連連搖頭。
“不是不是,我們目前就這一家鋪子的。”
程桑作失落狀,“這樣啊。”
“我聽朋友說,張記果茶的果茶特彆好喝,我還以為就是你們這呢,剛剛才聽彆的客人說,原來附近還有一家。”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不定附近那家更好喝,她走錯店了。
小二一聽頓時急了。
附近那家店莫不是要跟他們搶客人?
連連向程桑保證,京城隻有他們一家張記果茶,也隻有他們這的果茶才正宗,其他店鋪都是假的。
程桑默默的聽著,最後給了個信任的笑臉。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認準你們了,下次再來你們這吃果茶。”
小二頓時眉開眼笑,“歡迎小姐下次再來。”
程桑笑著帶著皎月走了,來時悄無聲息,走時默默無聞。
誰也不知道,剛剛那位姑娘,是果茶鋪子的背後東家,她做出來的果茶,比張記的更正宗好喝。
等程桑走後,小二笑容垮了下來,急忙去了後廚找掌櫃。
他將程桑的話重複了一遍,很是憤憤。
“附近那家張記,顯然是偷用了我們的招牌,不僅如此,他還跟我們搶生意,搶客人,再這樣下去,我們這的客人都被他們拐跑了!”
“這麼囂張?”
連店鋪名都一樣?
掌櫃的很是重視。
“你趕緊去隔壁那條街看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跟我們一樣。”
“好,我這就去!”
小二急匆匆跑了,礙於與對方敵對,他沒敢進去,就站在店外看了看。
等看到對方跟他們一模一樣的店麵,連牌匾顏色,字體,店內裝潢都一模一樣時,小二憤怒了,氣衝衝回來告訴了掌櫃。
“太過分了!”
“他們完全就是在效仿我們!要不是我知道咱們沒有分店,說不定連我都要認錯!”
這個問題就嚴重了,競爭,可以有,到時看誰家的果茶做的好,能勾住客人的胃,那就贏了。
但像這種完全效仿自己的,就忒惡心人了些。
你做的再好,人家一個一模一樣的牌子,就搞定了。
客人壓根分不清你這個張記跟人家那個張記的區彆,一些聞名而來的客人,最後都到彆人那去了,就說惡心不惡心?
掌櫃的愁眉苦臉,對對家效仿他的事情,鬱悶惡心的不行,完全忘記了,自己做的這個果茶,還是效仿人家果茶鋪子的。
前思後想許久,掌櫃的決定用些計策。
“你這樣……”
……
張記之間的內鬥,就不是程桑該關心的事了。
她知道自己的果茶鋪子,遲早跟這些效仿者之間有次鬥爭,所以毫不關心哪一家張記會勝,能給對方添些堵,她就很滿意了。
回到武陽郡王府,已經是中午,程桑悠哉的吃了個午飯,默默想著日後對付這些效仿者該用的計策。
還沒安靜半個時辰,尚青又急匆匆來了。
程桑覺得頭疼。
“你也有急事找我?”
尚青點頭,俊臉繃得有些緊。
“小姐,桑域閣那邊有緊急情況。”
程桑哪裡還有心思坐著,急匆匆又帶著皎月趕往桑域閣。
等到了桑域閣,見到黎陽,她才弄清店裡的情況。
原來是,許逍大師他們的親人來鬨了。
許逍大師這來的是他孫子,一個年紀比尚青略長些的男子,程桑之前跟許逍閒聊時聽他提起過,他這個孫子已經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