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
“等誰?”
“我女兒。”
“你女兒?”
“知道嗎,就在前麵一百米的巷口,有一扇通往a級地下城的大門,每逢這個時候就有很多冒險者在裡麵打怪練級。”
“為什麼是這個時候?”
“a級地下城不像人工地下城,它的入口隻會在特定時間開放,凡是進去裡麵的冒險者都要簽訂生死協議才能獲得許可證,這樣一來,該冒險者的生死就不關政府的事了。”
“這麼危險的地方,你為什麼還讓十六夜去?”白樂加重了語氣,“不,就算她一意孤行,你也應該跟著她一起進去啊!”
“那孩子不讓我跟著,我能做的隻是在這裡等她,這種魔界修建的地下城任何神靈也進不去,所以主人的勸說也沒用。”金毛犬哀歎了口氣,“為了變強,她已經無人可擋。”
此話一出,白樂眉頭緊皺。的確,變強是任何世界都適用的法則,特彆是這個弱肉強食的異世界,唯有強者才擁有更多的選擇權和話語權。而在這個世界,能最快變強的方法就是刷地下城,好比道卿,他就是靠刷副本刷成“小劍聖”的。
但是,十六夜和白樂自己一樣都是新人,屬於新人勇者,就算她再怎麼沉浸於這個她所認為的虛擬網遊世界,也不能單槍匹馬的肝啊,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那些“死亡筆記”的其他成員為什麼不陪著她一起呢?
這樣思量著,白樂發現自己遺漏了一個重要的點,那就是十六夜性格本身。她向來是那種特立獨行的人,在學校沒有什麼朋友,也不會依靠什麼人,自己的事自己做,有什麼心事也隻是默默埋在心中。
這個世界升級是看擊殺的,誰做最後一擊,誰就能獲得怪物的經驗。像十六夜這種性格,她不可能求“死亡筆記”的其他高等級冒險者和她組隊,然後再因為分人頭這種瑣事起了矛盾和爭執。
換句話說,一個龐大的集團也有其弊端,免不了內部的勾心鬥角,像蘿絲的眷屬成千上百,這家女仆咖啡店隻是她眾多基地的其中之一而已。
不過令白樂更在意的是,十六夜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瘋狂練級呢?按理說應該沒這麼急吧。
白樂自己就做出了戰略轉移,以賺錢為主,升級為輔,因為他不是龍傲天主角,身上的係統是個坑比,短時間實力也不會超過那些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的強者。
再說了,他要變那麼強乾嘛,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覺不就行了嗎?
“咳咳……”意識到自己鹹魚的本質,白樂故作矜持地乾咳了幾聲。
他放高姿態,問道“你好歹也是人家的老爸吧,為什麼不問問她真實的打算呢?比如是不是有哪些姐妹看她不爽排擠她,或者有人找她決鬥什麼的。按照異世界的劇本,像她這種龍傲天的主角應該有人嫉妒羨慕恨吧。”
“說起這個,好像還真沒有,因為那孩子的世界始終隻有自己一個人,彆人的議論和看法她都不在意。”金毛犬大叔變得更加沮喪了,“唉,這都是我的錯,我不配做一個父親,以前的十六夜明明那麼活潑開朗,見到誰都會笑,知道嗎,她小學的同學都叫她‘櫻笑十六夜’。”
“那到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白樂好奇地問。
“因為我的疏忽,不,是我的罪孽!我這一生有數不清的罪孽,殺人,放火,非法交易……雖然販賣人口這種喪儘天良的事情我沒做過,但你能想到的其他黑道活動我都有乾。我本以為來到這個世界變成一條狗就能洗清這些罪孽,但我太天真了!”
“你看,這熟悉的紅燈區!你看,這熟悉的賭場和黑市!這不就是歌舞伎町嗎?”也許是喝醉的緣故,金毛犬大叔越說越激動,逐漸抓狂起來。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裡!暗無天日,粉飾太平!人們沉浸在表麵的歡快中不能自拔,欲望侵蝕著每個人的肉體和靈魂,道德淪喪,人性扭曲!每個人都是利益的紐帶和棋子……”
“等等。”白樂打斷了他,“我就問一個問題。”
“?”
“十六夜的母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