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接著接著電話就把手裡的酒一飲而儘,那麻煩可就大了,董鏘鏘邊把酒杯放到木架上,邊簡明扼要的將他在彼得村裡的所見所聞及與彼得的對話內容複述給老白,老白等他講完沉默片刻後問道:“他在你旁邊?”
“對,你還有什麼想問的?”董鏘鏘走到彼得近處。
“如果旅遊者不光想逛他的葡萄園,還想順道參觀他的釀酒廠和酒莊,他都能接待麼?”
聽完董鏘鏘的翻譯,彼得的聲音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字斟句酌道:“酒莊和葡萄園都沒問題,釀酒廠隻能參觀一部分。”
“哪部分?”董鏘鏘問。
“核心工藝屬商業秘密,不對外,其他都可以。”彼得嚴肅道。
董鏘鏘拿著手機站在彼得旁邊,以便彼得的答複老白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老白當即說道:“明白了,到時聽他安排。還有,他多久能複工複產跟你提了麼?彆我千辛萬苦把人拉過去了他那邊都恢複原貌了。”
“你如果在現場就不會這麼樂觀,這些酒商幾乎是頃刻之間失去了存貨和生產資料,我剛不是說了麼?彼得酒窖的地下二三層都還泡在水裡,村裡很多基礎設施也毀了,經濟遭到難以置信的大規模破壞,收拾這堆爛攤子不易,最關鍵的是所有地方都需要人,以德國人的工作效率,重建家園就是場曠日持久的馬拉鬆,橋梁、道路、水、電和天然氣這些恐怕到年底才能徹底回到洪災前的狀態,我這個預估說不定都過於樂觀了,弄不好得等到明年開春。不過對你來說這單生意肯定趕早不趕晚,免得德國人再改了主意。”
“我也這麼想的,爭取九月出團,最晚十月,再往後來歐洲玩的就都奔著購物去了。”
“你那邊還順利麼?”
“你指的哪方麵?”老白不明所以。
“買葡萄酒的團,好組麼?”
“比想象中麻煩,我得換個打法。”
董鏘鏘似懂非懂卻也沒追問。
“沒事兒,還按以前說的,德國人那邊你負責,客源我來搞定,相信我。”非典後,老白說話又逐漸恢複到董鏘鏘剛認識他時那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對了,你要買(酒)就按彼得說的每樣都來幾瓶,回頭送禮也有選擇的餘地。”
“他這邊的(酒)死貴,上千歐一瓶,你最好多找些土豪。”
“對收藏葡萄酒又有錢的人來說上千歐就是灑灑水。”
“那你趕緊多找幾個灑水的來。”董鏘鏘很反感老白這種拿錢不當錢的語氣,就像他很有錢似的。
見董鏘鏘和對方聊得熱絡,一句都聽不懂的彼得避嫌地遁入黑暗。
兩人又交流了幾分鐘老白關心的其他問題和董鏘鏘在意的下半年樂白的發展方向,臨掛電話前,老白突然沒頭沒尾叮囑道:“葡萄酒這事彆和任何人提,尤其是徐銅鷹。”
“好,那老丁呢?”董鏘鏘早知老丁已是老白的絕對心腹。
“跟他也彆提,”老白猶豫了幾秒,“我知道雷蘭亭暗地裡找過他好幾次,他倆走的近,華菱那事後我……不得不防,如果需要我親口跟他說。”
“雷蘭亭那邊到底怎麼回事?”這個話題董鏘鏘早就想問了,“你要懷疑他為什麼不乾脆不用?”
“我不是在融下一輪麼?他給我介紹了幾個投資人,暫時還不能割袍,”老白幽幽道,“還不到時候。”
老白又勉慰了董鏘鏘幾句才結束通話,等董鏘鏘放下手機,彼得仿佛暗夜精靈般又從黑暗中現身:“你還要去下麵看麼?”
“下麵兩層不是還都被水泡著呢麼?能看到什麼麼?”董鏘鏘看了眼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如果還要看葡萄園他得抓緊時間,不然回家就太晚了,他還著急看家裡能不能上網以及其他幾科成績下午到底出沒出,“不看了,直接去葡萄園吧。”
“看不到什麼,”彼得說著轉身把一箱子酒推到董鏘鏘麵前,“按說好的,三種(洪水酒),每種四瓶,單價都不到一百,你要覺得貴可以換。不過這些酒都是打過折的,論箱買也不能更優惠。”
“就這些吧,”董鏘鏘清楚跟德國人做生意沒法討價還價,他低頭快速瞄了眼箱子,“一共多少錢?”
“八百二十三點六九歐,收據上去給你。”
趁著董鏘鏘翻包拿錢的功夫,彼得東瞧西轉,就在董鏘鏘以為他在找那瓶開了蓋的雷司令時,就見彼得快走兩步,從木架上的一堆酒瓶中抄出一瓶:“這是你剛挖出來的那瓶吧?”
董鏘鏘把數好的錢遞給對方,換手接過酒瓶。他適才聞雷司令時順手把挖出來的酒瓶擱到旁邊貨架上,沒留心到底放在哪兒。他借著弱光掃了幾眼酒瓶上的泥巴,泥巴糊得勻實飽滿,根本看不出是不是他挖的那瓶,他以為彼得要讓他把這瓶也買了,心想這德國人還挺雞賊,隻要他沾過手的都得賣給他,但他不想一次囤這麼多,萬一老白不給他報銷他這成本可就太大了。
“好像是這瓶,自己挖的也算有紀念意義,那我換一瓶出來,你剛說這瓶多少?七十還是七十五(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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