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山自覺無趣,隻得喝起茶來,素寧笑著入了座也端起了茶杯。
太後笑道“到底是年輕,看著你們哀家倒想起了先帝的模樣。”說罷,用絲帕點了點眼角的淚。
亭山起身弓著身子作了揖道“母後和皇考感情深厚,難免惦念。但逝者如斯,母後要保重鳳體啊。”
太後抬了抬手示意坐下,道“如今皇位穩固,皇帝勤政愛民,哀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亭山坐下道“兒臣身強體健,母後寬心些罷。”
太後定了定神道“寧兒心裡可有良人?”
素寧聽罷霎時紅了臉,低聲道“父親忙於軍務顧不得許多。”
太後笑著點了點頭,看了兩眼亭山,又望著素寧,眼裡全是欣喜,道“哀家甚是寂寞,你若是得空,常來與我做伴可好?”
亭山自然是明白了太後的言外之意,忙道“素寧她野慣了,肯定不會習慣宮裡的。”
太後笑道“哪裡就要寧兒來伺候哀家了,左不過讓她來陪哀家說說話罷了,亭山也該多來陪陪哀家,若是……”
“母後。”亭山打斷了太後的話,道“兒臣若是得空會多來陪陪您。”
素寧見太後逐漸收住了笑,心裡也大致明了了,跪下磕了頭道“得蒙太後恩寵是臣女的福分,隻是臣女素來學不慣禮儀規矩,怕惹得太後不悅。”
太後道“起來吧,好孩子。”
素寧起了身。
殿內有些冷清下來,素寧、亭山寒暄幾句便告退一齊出宮了。
一路上亭山見素寧一直不語略感尷尬,便道“其實你戴這對金步搖也挺好看。”
素寧沒接茬繼續走著。
亭山望了兩眼,從袖裡掏出一個小人偶道“你看,我進宮前在路上買的,這小人多像你啊。”
素寧停住了腳,回頭迎向亭山,亭山望著素寧嘿嘿笑著。
素寧抬起腳狠狠踏上亭山的腳趾,頓時亭山疼得叫出聲來“啊!!!又怎麼啦!”
素寧一把搶過亭山手裡的人偶道“你才像小人,天天都是小人!”
說罷轉身便走了,素寧偷偷看了兩眼拽在手裡的人偶,嘴角忍不住輕揚。
亭山一臉懵,望著素寧的背影道“這女人太暴力了,我早晚得死在她手裡!”
說罷又揪了揪自己的耳朵自語“人家走就走了,還非得湊上去挨揍,該!”
書府。
安禾在房裡看書甚是清閒。
“小姐!小姐!”婢女白露匆匆跑來喚道。
安禾眼都沒抬便問“何事?”
白露道“大公子院裡鬨得厲害,您去瞧瞧罷。”
安禾放下書有些不耐煩,道“這種事應該去叫母親。”
白露道“今日太太收了太傅府的邀貼,巳時便去了,這會子還沒回來,老爺、公子忙於公務,也未曾回來。”
安禾長歎了口氣道“大哥院裡也不是頭一回鬨,我一閨閣待嫁之女怎好去管兄長院裡的事情。”
白露低聲道“就是夫人叫人來傳話叫您過去的。”
安禾自然是極不願意摻和兄嫂的事,到如今大嫂親自派人來請也隻得起身道“罷了,那去瞧瞧吧。”
青許的妾室方姨娘原是老爺書澤房裡的灑掃婢女,書澤閒婢女太多鬨得慌就把她送去了青許院裡。得青許青睞才做了姨娘,她偏又是個肚皮爭氣的,不過四年光景竟接二連三的生了兩子一女甚是得意。
正室孫氏偏又是個性子軟弱的,入府第二年生下了一女名喚芮兒便再也沒了動靜,眼看著方姨娘一個接一個的生也是暗自傷神,去年好容易懷上了,不過三四月還掉了,從此更是無心無力,青許也就甚少進過孫氏的房門,院裡隻得任由方姨娘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