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鄒燕就守在我的身旁。至於譚薇,我沒能找到她。自打我發現了花店的慘案後,也就無心再去尋找她了。
“我很好!隻是有點兒冷。”我在回答的同時,又把被子向身上拉了拉。在此之前,我已經見過多次死人的畫麵了,可哪次都沒有那晚在花店裡麵見到的令人感到震驚。
當我去回憶那女人的模樣時,我隱約能夠看出她就是花店老板。讓我倍感驚駭的是,她身上的肌膚被人一刀刀得割開,那些重要的部分更是被人直接切掉了。這仿佛說明,行凶的人跟她之間有深仇大恨,可他是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把她弄成那樣的。
“磊子,喝水。”
在鄒燕的提醒下,我注意到一碗水送到了我的麵前。
鄒燕的神經有大條的一麵,也有細致的一麵。她把我照顧得很周到,不光為我送來了水,還在水中放了些冰糖和薑片。
“哦,謝謝你。”
我的嘴上這麼說著,身子卻是一陣兒痙攣。那時,我的脖頸後麵當真還有冷颼颼的感覺,就好象那個死掉的女人已經離開了花店,懸掛到了我背後的牆壁上麵。
鄒燕並沒有吭聲,而是緊靠在我的身旁坐下。
我能感覺得出她是真心在關心我,因此根本就不需要這些虛情假意的話。沉默了片刻後,我方又試探著問“燕子,小薇找到了嗎?”
“沒有!她的手機關機了。黃隊說,他們會儘力去查的。”
“是嗎?我希望他們能找到小薇。”我低聲呢喃著,把雙眼微閉了起來。那時候,譚薇的形象在我的腦海中不停地打轉。我隻要停止想她,花店老板慘死的模樣就會重現在我的腦海中,讓我無法自拔。
鄒燕並沒有回應我的話。她默默地把頭靠到我的肩膀上,跟我依偎在一起。我無法了解她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當時我的心裡滿是壓抑感。在這些感覺的作用下,我的眼睛一直微閉著,再也沒有張開。
第二天一早,鄒燕先幫我準備好了早飯,而後方才去公司上班。
她走之前,仿佛有許多話要跟我說,可最終卻沒能將它們說出口。我明白,她一定還在為昨晚發生的事情感到心焦。譚薇昨晚整夜都沒有回來,而我倆誰都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裡。
鄒燕走後不久,我就從家裡出來。
我不想待在那個陰呼呼的房子裡麵。隻要我停留在那裡,腦海中就會時不時的浮現出花店老板慘死時的畫麵。
我沒有辦法確定這件事也是幸福三十三天乾下的。
雖然幸福三十三天做出的事情都很恐怖,可它們顯然都是由死者獨立來完成的,並不需要外力的乾涉。我不相信花店老板能夠先把自己割傷,而後再將自己懸掛到牆壁上。當然,那晚那個光顧花店的瘦高男也成為了我心中最大的嫌犯。
可讓人失望的是,我隻注意到有那麼個男人進入花店,並沒有留意到他的長相。若不是我在其他案件當中跟黃文龍有過交集,隻怕我那天早晨就要留在警局裡麵吃監飯了。
我溜溜達達得在路上走著,卻沒有一絲的目標。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卻嗡響了起來。雖然我看不到來電的人是誰,卻在最短的時間裡接起了電話“喂!我是陳磊,你哪位?”
“陳磊,你在哪兒呢?昨晚你是怎麼說的,現在你在哪兒挺屍呢?”
我擦!唐妙涵。我聽到電話裡的叫聲,腦袋嗡得一下子就大了起來。這可真是不想聽到誰的聲音,誰就一定要出現在你的麵前。
“陳磊,說話!你不說話,裝死就行了嗎?”唐妙涵並沒有給我思考的機會。她見我沒有回答,便連珠炮似得將一堆話突突突地轟了過來。
“姐!唐姐,我正在去醫院的路上。昨天,我的手機被崔護士的妹子摔壞了,今天我不得拿去修啊?”我很無奈地解釋。
“崔麗?你活該倒黴!”唐妙涵沉吟了一下,可炮轟的話很快就傳了過來“我告訴你!中午十一點之前,我一定要見過你。”
“唐護士,你想我啦?”唐妙涵越生氣,我就越慢條斯理。
“我呸!我想你回來打吊瓶。”唐妙涵暴怒地吼叫著,啪唧一下子就掛斷了電話。
我聽到手機裡沒了唐妙涵的聲音,臉上反倒露出了笑容。彆看我因為譚薇的事情窩了一股火,卻沒有因此失去樂觀的天性。至少當我的麵前出現能讓自己放鬆的機會時,我是一定不會錯過的。
我收起手機,目光再向前看,臉上卻換成了錯愕的表情。
我發現自己竟然又來到了昨天的那家手機店前。這究竟是天意,還是幸福三十三天對我的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