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說!
看見自己的師姐被穿胸而過,看見她大片的鮮血灑落,在這一刻之前,青魚從來沒有渴望過力量。他也比以前努力了,也在按部就班的修煉了,可就在這一刻,就在自己師姐麵色慘白的猶如放風箏一般被人掛在半空上,青魚開始恨自己軟弱,他恨自己是個廢物,他恨自己此時此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明月陷入垂危卻無能為力。
廢物。
之前媚兒說過的這兩個字,一瞬間像帶著回音一般在青魚腦子裡不斷回放。
廢物,廢物!廢物!!!
你連自己的至親師姐都救不了!
青魚從來沒有這麼不甘心過,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也從來沒有這麼無力過。他抓著刀柄的雙手,由於過度用力,手背變得無比蒼白,蒼白的就如青魚的麵色一樣無力。
誰也沒注意到,他手上的那把黑刀,忽的閃過一絲黑暈。那絲黑暈順著青魚的手腕直達全身,青魚隻覺得隱約中有個意識在自己耳邊響起
“力量給你”
還不待他確認這聲音是否是自己的幻覺,就覺得自己心臟,突然猛烈的跳將起來。
嘭嘭嘭嘭嘭嘭
這心臟的鼓蕩一次比一次劇烈,隻兩下就到了,青魚隻覺得自己腦子裡似乎某根線突然崩裂,麵前的一切突然恍惚了一下,接著他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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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魚化身的那道黑線從李青平的脊骨末端一切而過,直接就將這條修煉了千年,堪比仙劍一般堅硬的脊骨一切兩斷。
掛在上麵的明月被青魚一把接住,緩緩的放在了一邊。
“青魚!”大師兄有些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句,卻看見青魚猛的轉頭看向自己,那猙獰的眼神裡,完全沒了黑白分明的瞳孔,沒了人類的感情,有的隻是一雙赤紅色如在灼燒般的血眸。
隻這一個眼神,就讓大師兄駭的倒退了兩步,那一刻他恍惚覺得麵前的不再是自己的小師弟,而仿佛黃泉血海裡鑽出來的殺神一般恐怖。
“殺”‘青魚’轉回頭來,嘴裡莫名的咕噥了一個殺字,他一步一頓的向著李青平走去,每走一步,都會說個殺字。
“殺殺殺!!”
他每一步邁出,這殺字說的更響,聽在李青平的耳朵裡,猶如來自九幽魔域的催命的魔咒一般,一步一字的敲在她心裡,原本就因為被砍掉脊柱疼痛難忍的老僵屍,這時居然隨著這個節奏顫抖了起來,臉上帶上了幾分恐懼的神色。
隨著最後一個殺字,‘青魚’一刀對著李青平的頭頂就劈了下來,這一刀完全沒有任何花巧,帶著雷霆之勢筆直的就落了下來。
李青平這次反應快了許多,她擰身就躲了過去,刀鋒上裹挾的風擦過李青平時她本就乾癟的臉皮還被這刀鋒激的抖了抖,這刀上的黑芒擦著她寬大的袖袍劈落,直接在地上轟出一道十幾米長的深縫。
李青平雖是恐懼,可在這股瀕死的氣息之下她的反擊更盛,閃過一刀後她一爪衝著近在咫尺的這張麵門就抓了過去。
“小心啊!”媚兒看見‘青魚’連躲都不躲,連忙驚呼出了聲,可‘青魚’見李青平的手抓過來,連躲都不躲,他直接伸著腦袋對著李青平手上那些漆黑的指甲就撞了過去。
李青平見他不躲,獰笑著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她對自己這雙手有自信,這雙溫養了千年的指甲,還沒見過什麼肉體凡胎能抵抗的了。
李青平似乎都能看見眼前這人的腦袋被自己插穿了,她半仰著臉都已經做好了狂笑的準備,既然這人留不得,那就死了吧,自己無非是多修煉些歲月罷了。
可下一刻,手上傳來的觸感,卻讓李青平的心涼透了。
咚!指甲和腦袋撞擊後發出猶如金屬對撞的聲音,接著那指甲哢嚓一聲,就從根部直接斷裂開來。
‘青魚’赤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李青平,嘴角邪笑著扯出來一個弧度。
“就這?”他緩緩的拿手抹了抹腦門上被撞的地方,仿佛是在擦灰塵一樣,接著‘青魚’慢慢的將頭往前伸了伸道
“再來?”
這聲音聽起來完全就是另一個人,像是個成年男人嘶啞的聲音,一字一頓就像從嗓子縫裡擠出來一般,帶著些也不過如此的譏諷,李青平聽到耳朵裡一瞬間整張黑黃的麵皮都有些微微發紅。
一千多年了,老娘哪受過這個氣!她暴怒之下也不知道乾涸的血管裡哪來的血液,眼睛都瞪得通紅,啊的尖叫一聲衝著“青魚”就撲了過去,連抓帶撓的完全一副潑婦打架的招式,隻是要比普通潑婦快了無數倍而已,化成一圈如旋風般的幻影圍著‘青魚’就極速的旋轉了起來。
‘青魚’站在原地連動都不動,那道旋風圍著他時,李青平各種攻擊不停的擊打在他身上,卻發出噔噔鐺鐺金鐵交擊的聲響。李青平越打越焦急,越打越恐懼,眼前這人身上的衣衫都被自己打破了,自己的利爪卻隻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白印。
這被自己攻擊的人,此刻卻仿佛有些享受一般微微的將臉仰了起來,居然閉著眼睛笑了起來。
“赫赫,就這?”
‘青魚’猛地低下頭,一手往旁邊一抓,那李青平眼睜睜的看著這隻手抓過來卻驚愕的發現自己連躲都躲不開,卻仿佛自己主動往上送一般,直接就被掐住了脖子。
‘青魚’掐著李青平的脖子,將她抓過來舉在自己的臉前。媚兒驚愕的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居然將鼻子湊到老僵屍的臉上嗅了嗅,他臉上突然多了幾分陶醉的神色,嘴裡“唔”了一聲,含糊不清的咕噥著媚兒聽不清的字眼,可下一刻,他卻伸手直直插進了李青平的腦子裡,接著將手向後一抽,那滿手都是烏黑泛黃令人惡心的漿液,兩根手指上捏著一顆漆黑的晶體。
那是李青平這老僵屍一身修為凝聚的屍核。
可下一秒,媚兒吐了。
這個被自己“吻過”兩次麵頰的‘少年’,滿手汙穢的漿液捏著那顆屍核就塞進了嘴裡,發出一聲猶如嚼核桃殼的脆響。
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