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野史說!
第一零六雪虐風饕冰峰折,親仇連心芳魂摧
在這片荒原的儘頭,有一座高達一萬米的大雪山,據說是這個大陸上的最高峰。謝漁此刻就朝著這座大雪山前進,她想去看看一萬米的高峰是什麼樣子的。
荒原上沒有林木,隻有低矮的雜草如茵,以及隱藏在草皮下麵的水窪、沼澤,要想穿過一大片這樣的地域,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謝漁並無任何懼怕,她隻是堅定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她不知從何時開始,很喜歡這樣永無休止地、沒有儘頭地走在這個廣袤的星球表麵上,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可以永遠這麼走下去。
就這樣走了幾天之後,當謝漁完全融入到這片天高雲渺的荒野中時,她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暗中跟著自己。這是一種很朦朧、很奇怪的感覺,在以前多次救過謝漁的性命。可是,附近的荒野一目了然,視野無比開闊,謝漁多次留意卻並無任何發現。
“鬼鬼祟祟的,隻能是鼠輩了,我又有何懼哉?”謝漁很不屑地說了這麼一句。她如此說法,並非完全是虛張聲勢。首先野蠻人是絕不會這麼做的,那麼最大的威脅排除了,其次會暗中跟蹤她這樣小人物的,想來也不是什麼厲害角色,最多是和那些“特殊情況”是同一個級彆的貨色。
可很快謝漁就知道自己錯了,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有一個野蠻人因為這句話而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這個野蠻人並不像其他野蠻人那樣外表凶惡粗獷,而是給了謝漁一種很溫和的奇特感覺。
“你就是謝漁?還記得我嗎?”野蠻人走到謝漁麵前不遠處站定,看著謝漁說道。
謝漁緩緩地搖了搖頭,她的神色緊繃,但臉上並沒有任何恐懼的表情流露。野蠻人即便高高在上,她也會堅守著自己的一些東西。
“我叫蒙快風,很久以前當卓君一和劉嫣笑帶著你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們有過寥寥幾次的碰麵。”蒙快風說道。
“我師父和師娘就是跟著你走的,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謝漁想起了什麼,她盯著蒙快風沉聲說道。
“他們的運氣不太好,真是太可惜了。我此次來找你,是想問你是否認識一個叫做木謙的地球人?”蒙快風後來自然聽肥遺姝說起了卓君一和劉嫣笑被死亡放逐的事情,畢竟那件事在亂域可是被故意廣泛傳播的,隻是事了如煙散,沒有後續了而已。
“木謙?你知道木謙?他還活著嗎?”謝漁頓時無比緊張,他們都以為木謙早在來到亂域之初,就死掉了。
“他暫時還活著,就在這顆星球上。不過當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會死掉。你能幫我找到他嗎?”蒙快風淡淡地說道。
謝漁繼續搖了搖頭,她此刻的心情非常複雜。木謙還活著的消息讓她產生了一種難言的興奮之情,就好像突然之間聽到了久違的家人的消息一樣,可這個叫蒙快風的野蠻人居然在追捕木謙,這也讓謝漁非常的擔心、害怕。她此刻終於對眼前的野蠻人有了一絲懼意,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自己同胞的安危。
“你們這些地球人之間是有情有義的,從卓君一和劉嫣笑的身上我能看出來這一點。所以如果現在你落入到了我的手裡,你覺得木謙會來救你嗎?”蒙快風說道。
“救我?他憑什麼來救我?他根本就不知道我還活著,他也不知道我在你的手裡,這顆星球這麼大。”謝漁對蒙快風的說法非常吃驚。
“我會讓他知道的,這點你不用擔心。我隻想知道,他是否會為了你而出現?”
“不會。”謝漁再一次輕輕地搖頭。她在一個近在咫尺的野蠻人麵前,表現的如此沉靜,這已經是很難能可貴的了,但並不能騙過蒙快風。
“你嘴上雖然回答‘不會’,但我覺得你心裡的答案卻是‘會’,看來你對他很有信心。由此看來,你們之間的關係很親密,我並沒有找錯人。”蒙快風輕笑著說道。
謝漁不再說話,她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她也無力反抗這個野蠻人,唯有保持冷靜、平和的心態跟著蒙快風走,然後在耐心的觀察和等待中,看著事情的變化,找到任何可以利用的機會,反抗這個野蠻人——她絕不允許木謙被殺死。
“看樣子你是想去前麵的那座大雪山,但我卻知道有另外一座雪山,更高、也更漂亮,是這顆星球上的最高峰。”蒙快風說完,就一把抓起謝漁,帶著她狂奔著穿過這荒原。
很快,一個消息就在這顆星球上傳播了開來一個叫做的謝漁的地球人在這顆星球的最高峰上麵,等待著一個叫做木謙的地球人。這自然是蒙快風的傑作了,他知道在那些其它文明的聚集地之間,存在著很多千絲萬縷的暗中聯係。
野蠻人同胞居無定所,不會特意地去替他傳播什麼,但其它文明的生命體卻大多都要以群體的形式、通過聚集地來生存,所以蒙快風自然會利用他們。以蒙快風野蠻人的身份來說,要做到這些並不難。
“用不了多久,很多人都會知道你在這顆星球的最高峰上麵等著木謙,如果他不來的話,我就把你一個人丟在上麵。那裡可是有著近乎三萬米的高度,號稱‘騰龍摘星’之地。”在休息時,蒙快風對謝漁說道。
“三萬米的高峰,那我還真要見識一下了。它有名字嗎?”謝漁冷冷地對蒙快風說道。
“我們叫它‘淵啟山’,意思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其它的文明也有不同的叫法。”
“一切開始的地方,同樣也是一切結束的地方。”謝漁的語氣很硬,她一個人的時候從來就沒有屈服過,如今為了木謙,更加不會屈服。
蒙快風突然笑了,他想起了那個野蠻人兄弟說的話了前幾天,我們剛攻破了一個小城寨,裡麵有一個女人,就是你描述的地球人的樣子。她非常的勇敢,我記得在城破之後,她是唯一一個主動向我們發起攻擊的人,並且還是兩次。她站在那裡,全身繃得緊緊的,兩隻眼睛看著我們就像一隻饑餓的小狼崽一樣,非常有意思。於是我就把她扔出了那個殘破的山城,我覺得她比其它人都更有資格活下去。她當時那種倔強、凶狠的神態,很是吸引我。唉,她要是個野蠻人就好了,說不定我就碰上一生摯愛……
一個年輕的野蠻人一邊在蒙快風的麵前喋喋不休,一邊在原地上躥下跳。他是那種血性十足、完全不知憂愁為何物,且很少見的一個話很多的野蠻人。在他麵前,蒙快風幾乎沒有說上幾句話,一直在聽他講述自己的各種各樣的事情。
這個開朗活潑的話癆野蠻人實在是個異類,蒙快風在不知不覺間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的這些野蠻人兄弟實在是太可愛了。所以,當蒙快風根據這個野蠻人的消息找到謝漁的時候,他在無意之間,並沒有把野蠻人的狂野豪橫表現出來。
“你找這個女人做什麼?”話癆的年輕野蠻人最後這樣問蒙快風。
“沒什麼,問她一件事而已。”蒙快風在說話間,看見眼前這個年輕野蠻人在神色上有一絲猶豫,於是又接著說道
“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她,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也覺得她有資格在這裡活下去。”蒙快風生平第一遭向彆人保證了什麼。
年輕野蠻人發出一聲歡快的呼嘯,然後翻著幾個筋鬥竄進了茂密的樹枝間,眨眼就不見了。而蒙快風卻站立在原地,麵露微笑野蠻人在叢林裡的生活似乎也並沒有那麼差,雖然沒有鼴甲族和鼴毛族地下世界裡的那些珍饈美食、歌舞盛景,可是也有彆的一些獨一無二的東西。
半個月後,蒙快風帶著謝漁終於來到了這座巍峨雄渾的第一高峰的山腳下。眼前的雪山在此刻藍天白雲的映照下,異常清晰透亮,讓謝漁的心境也在恍惚之間空靈明澈起來。雖然謝漁並不能看到雪山的頂峰,但這座雪山在她的眼中卻無比神聖。
這是一場死亡的朝聖之旅,正如謝漁先前所說的那樣一切開始的地方,也是一切結束的地方。於是,謝漁就如一個虔誠的宗教信仰者一樣,心裡懷著對這座大雪山、對自然之力的敬畏,開始隨著蒙快風緩緩登山。
蒙快風並不急,木謙得到消息趕到這裡,肯定是需要時間的。於是,他就帶著謝漁一邊欣賞山上的美景,一邊隨心隨意地向上攀爬。並且,蒙快風還為找謝漁來了一件非常防寒的衣服,而他自己卻依舊袒露著上身。
寒風呼嘯、堅冰剔透,當蒙快風和謝漁爬到五千米的高度時,周圍的景象開始變了,山腳下的明麗風光不再,隻有殘酷惡劣的風雪在考驗著謝漁的意誌。在這個時候,蒙快風才終於明白了那個年輕野蠻人同胞所說的話,謝漁的確是一個非同一般的堅強女人。
當他們又繼續向上攀爬了兩千米後,已經徹底無路可走了。無數巨大的陡峭冰峰像擎天巨柱一樣矗立在那裡,還有深不見底的冰淵橫跨在眼前。於是,蒙快風背起謝漁,手腳並用地山頂爬去,他的利爪可以深深地刺入堅冰,一切都不是障礙。這裡的惡劣環境對他來說,就像如履平地一般。
“你就呆在洞裡吧,待會兒我下山給你帶來足夠一個月食用的食物和水。如果一個月後,木謙還沒有出現,那我就把你留在這裡。”到了山頂,蒙快風用利爪在一個峭壁上挖出了一個冰洞,然後把謝漁扔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