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景懸鳴!
小船不再搖晃,胤婆開始撐船返回,白帆在風中徐徐扇動。
李青十和梁小元消失在紅海裡,不見蹤影。
海麵微蕩,隻起了一圈小小的漣漪。
早在李青十抱著梁小元將要棄船跳海之際,阮秋就打算出手,但被淡然自若的燕昭侯伸手攔住。阮秋知道二人應當無事,便未再多加理會。隻是心中好奇,這李青十到底有什麼本事,可以在這紅海之中脫身。
小船自然不會理會這些,在胤婆的開拔下,小船回返的速度奇快,頃刻間就和此前剩下的唯一一艘小船彙合在了一起。
試子們紛紛跳下大燚崖。
然後對胤婆做出了承諾。
更大爭鬥的開始已如驚弓待發。
小船上已經站滿了四人,也就意味著,隻剩下八個上船的名額,時間不可謂不緊迫。
但見成獨素把口中撕咬過半的餓殍斷臂一把扔進海裡,毫不顧及正在自己腿上、腹部撕咬的餓殍,自顧自地往船上攀爬,口中泛濫著癲狂的笑意。
他麵目猙獰,身上鮮血橫流,甚至比紅海顏色還要更深幾分,他爬上船頭,盤坐在甲板上,開始欣賞自己的傷口。
哪怕此刻是生死攸關之際,仍然沒有人願意和這個不可以常理度之的“成瘋子”相爭。畢竟啊,成瘋子比餓殍骷髏們恐怖一萬倍。
試子們陸陸續續的出手比鬥,一開始下來的那一批試子早已精疲力儘,此刻全憑一口氣在苦苦支撐,哪裡會是這批精力充沛的黃雀的對手,紛紛被占了名額。
很快,兩艘船各載滿六名試子,開始向著大燚崖對岸駛去。
卻在此時,陽蕊鳴拿出手中的精鐵拂塵,對著一旁的另一艘小船悍然出手。
“砰”得一聲,拂塵與船身發出了猛烈的金鐵撞擊之聲,小船完好無損。
陽蕊鳴頗為不滿,回過頭,正碰上船上試子們幾欲噴火的眼神。
她倒是不以為意,自顧自的加入撐杆的行列,既然這個法子不奏效,便隻有在撐杆的時候快一點了。
其餘試子雖然不齒陽蕊鳴的行為,但他們也並非沒有想過這樣做,隻是陽蕊鳴先行出手了而已。更何況,既然已經知道這這個法子不奏效,眾人也不願意在此時再起衝突,畢竟最前麵的那艘船已經快到儘頭了。
這竹竿為何重若萬鈞?每艘船上的人似乎都要傾其全力才能撐動,這樣一想來,那個李青十又是如何撐動的?
兩艘船上的人均拚儘全力,但差距仍然未曾拉開。
看樣子這次試煉隻能屈居人後了。
“咦?”
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眾人隨著那人看著的方向望去——最前麵的那艘船已然穿過那片茫茫的白霧,視野裡隻依稀可以看出小船的白影,但很明顯,那艘船停下來了。
眾人驚疑不定,那艘船為什麼臨近彼岸卻反而駐足停留,難道有什麼變故嗎?
不管是遇到了什麼變故,好在現在終於有了拔得前幾名的希望,不得不爭取一番。
兩艘船加快了速度,終於也來到了那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小船穿過霧氣,光線忽然明亮起來,濃霧散儘,眾人終於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也終於明白那艘船停下來的原因。
數百塊由納子棋盤搬運而來的巨石圍在李青十和梁小元四周,他二人坐在大燚崖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底下的船隻。
“大燚崖的試煉快結束了”,李青十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的試煉才剛剛開始。”
他握著納子棋盤,看了眼一身重傷的梁小元,說道“小元老……老弟,看我給你報仇。”他似乎糾結了一下應該叫什麼,思來想去還是按照原來的叫法。
隨後他支撐著站起身來,高昂起頭,睥睨道“各位試子,歡迎來到,我的石頭陣。”
“你要乾什麼?”有試子一聲暴喝,“你還敢行凶不成?”
李青十陰惻惻一笑,道“行凶我可不敢,我隻是喜歡玩石頭。尤其喜歡無數石頭像法寶一樣在空中飛落的感覺。至於落在哪兒,是掉到船身上還是掉到你們誰身上,那可怪不著我,怪就怪石頭不長眼吧。咱就講究一個禮尚往來,你們也不用跟我客氣,儘情享受便是。”
他看了看手中的納子棋盤,繼續說道“燕兄,淩兄,我李青十承情,也不占你們的便宜,這一關我也放你們過,隻不過啊,這次試煉的第一我是一定要拿的,所以我過關的時間必須要領先二位許多才行。”
他忽又看向剩下的試子們,繼續說道“至於你們其他人,我便隨大燚崖的規矩,和你們比拚競鬥一番,石頭陣下你們各憑本事。當然有幾位此前耍法寶耍的十分熟練的朋友,我便著重招呼一下,也給你們耍一個更加威風的石頭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