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景懸鳴!
李青十覺得,今天是自己從出生以來,最有可能威脅到自己一世劍仙英名的一天。如果再不能想到辦法上去,難道要讓堂堂劍仙承認自己做不到嗎?怎麼辦?他心中焦灼,刻意營造出來的坦然相對,閉目沉思的的姿態已經隨著額頭密密麻麻的冷汗自然消解。
“便讓你等先開始又何妨!”李青十大喝出聲,箕踞在地上,似乎很是瀟灑,隻是這未夾雜修為的聲音除了近處和刻意關注這邊的人,便沒人能聽清了。看在眾人眼裡,李青十喝完一句話之後就盤坐在地上,似乎更像是懊惱。
“喂,那無恥小子,你再讓天都快黑了。”周圍有聽到的人打趣道,此言一出,引起一陣哄笑。
“管你什麼事,你見過什麼高手一開始就出場嗎?”李青十嘴上不饒人,心裡卻很惆悵。他不知道上麵的人已經在關注自己,仍在苦苦思索怎麼上去。
納子棋盤隻能於見過的地方平移,也隻能將打上棋盤標記的事物操控欲棋盤之間,觀劍閣自己此前從未去過,且自己的修為也支撐不了自己打上標記,納子棋盤是不能用了。那麼還得叫小阮出場嗎?不行,小阮傷勢尚未痊愈,還是多休養,不宜作法施為。梁小元也不可能現在來接自己,想到梁小元,李青十又暗道一聲沒義氣,方才氣餒地耷拉著腦袋。
“都是死老頭死活不讓我學劍法,不然本劍仙也不至於如此可憐,到時候拿不到十二葉蓮,死老頭可真就成死老頭了。”
他想到這裡,心中的緊迫感又上來了,眼瞅著各種上去的可能性都被自己否決,李青十很是沮喪。看樣子還得找小阮嗎?
“哎,我這個劍骨頭啊,劍骨頭,偏偏不會劍,死老頭真是有毛病。”他小聲嘀咕,罵罵咧咧地,“咦?”
他似乎想到什麼,一拍腦門兒,忽然站起身來,右手伸出,從右往下又從下往上的揮了一個半圈,在頭頂猛然捏緊拳頭,抬起下巴,雙眼注視著拳頭,故作高深地歎了口氣道“哎,也罷,既然你們都上去了,我便也不再相讓。”
他這番惺惺作態的樣子雖然看得眾人渾身不自在,但卻不似作偽,眾皆想道“難道他真的有辦法上去不成?”
好多人想到這裡,終於又緩緩搖了搖頭,自嘲道自己居然會信這小子的鬼話,這小子不靠著他的劍侍,又毫無修為,顯然是在說大話了。
觀劍閣外的人自夏帝最後說出那句話之後,就一直把目光放在李青十身上,耳聽到李青十突然說要上來,也都好奇起來,連夏帝也坐直了身子,托腮往下看去。
“哼,跳梁小醜,故弄玄虛,看你怎麼下台。”陽蕊鳴一聲冷哼,看著李青十的身影恨聲道。
梁小元見慣了李青十做事的不按常理,此刻反而不擔心,隻單單和陽蕊鳴對哼了一聲。
李青十不知道自己早已處在圍觀的中心,隻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他開始尋找。
一刻鐘過去了,李青十仍然閉著眼睛,保持著先前的姿勢,一動不動。
此前對李青十還算有兩份相信的人們,也終於沒了耐心,心道自己果然是腦子出了問題才會相信李青十。
“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陽蕊鳴看了看天色,辰時已經過半,如果李青十再無法想到辦法上來,便必定會被取消試煉資格,到時候便任由自己處置。想到這裡,忽然覺得充滿了期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青十不動如山。
夏帝久等不至,也有些不耐,對著燕昭侯說道“燕候,這麼久沒動靜,這李青十想來是上不來了,他能通過你常湖試煉,恐怕靠的也不是什麼真本事,既如此,孤便做主……”
他話還沒說完,卻被燕昭侯打斷。燕昭侯拱手表示歉意,方才繼續說道“天帝見諒,既然辰時尚未結束,還請多等一會兒。”
夏帝一時語滯,顯然對燕昭侯打斷自己很是錯愕,但仍哈哈兩聲,笑說道“也罷,也罷,燕候既對此子寄有厚望,孤等下去便是。”
燕昭侯不卑不亢,道“謝過天帝。”
卻在這時,常湖中似乎出現聲聲劍鳴,這陣聲音似有若無,眾多人當中,便隻淩洛昭挑眉望去,有所感應。就連在場的夏帝和各方巨佬們似乎都沒有察覺。
感受到常湖中一道雀躍的劍意,淩洛昭的心情有些奇特,看向李青十的目光如炬。他與東山互換了眼色,東山會意,卻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這小子真是讓孤好等。”夏帝慢悠悠道“如若辰時已過,他還沒上來,恐怕孤還要治他個大不敬之罪!”
聞言,陽蕊鳴和梁小元的心情可謂是兩個極端,陽蕊鳴心中大快,梁小元卻大是心憂。
辰時快過了,太陽也變得更大了一些,陽光照射下來,斑駁的光暈帶著些許慵懶的味道,人們僅存的點點耐心也慢慢消失得一乾二淨。
李青十宛如一絲雕塑。
“時間快到了。”夏帝很是自傲的看了一眼燕昭侯,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麼。
“鏗!”的一聲劍鳴,常湖之中,有一劍橫來,懸停於李青十身前,傳出陣陣龍吟虎嘯之聲。
李青十陡然睜眼,朗聲道“來了,好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