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景懸鳴!
萬物有靈,這個靈,既指的是靈性,也指的是靈魂。隻要是世上生靈,便無出其右。
眾人死死地看著李青十,似乎在看一個罕見的標本。
一個靈魂破碎,散諸於全身的人,何以活到了現在?也難怪洞幽橋和大燚崖上的神魂攻擊對他根本不起作用,一個連靈魂都不完整的物體怎麼可能感受得到這些?
這個李青十,甚至根本不能稱之為人,隻是他為何又有意識?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大夏曆晉元七十九年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徹底顛覆了世人的認知。
李青十的驚呼聲和遙觀出世前的光芒並未打斷眾人的議論。
梁小元隻發覺李青十身上布滿了數不清的謎團,每次解除都會震驚自己的觀感,似乎現在李青十身上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了。
東山圍繞著李青十走來走去,捏著下巴來回打量,嘴裡喃喃道“是個好苗子。”
他這一番舉動引得眾人皆相效仿,李青十被看得混不自在,大喝道“你們這些老男人老女人惦記我的身子想乾啥?”
這一句話噎得眾位巨佬麵上青黑交加,啞口無言。玨明師太和阮秋更是杏目含怒,幾欲當場發難。
卻隻龍王殿殿主洪正熾臉色一沉,大聲喝道“小子,此間事了,你要落在我手上,定把你做成標本,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麵相本就凶惡可怖,且以一方巨佬之尊大放狠話,看得李青十噤若寒蟬。
“我早就說過我是劍骨頭,你們這麼乾啥這麼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燕昭侯數聲輕笑,拉回眾人的思緒,“李小劍仙此話有理。”
“好說好說。”李青十隨口道。
“天帝。”燕昭侯叫了一聲,提醒道。
發生這等情況,夏帝方才的思緒也多有影響,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看向李青十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凝重。
“我已探查過,李青十魂魄分散,不能聚合,但周身骨骼,均為劍骨!他所言非虛。”夏帝朗聲發言,思忖片刻,忽又道“此劍骨,是真的以劍為骨。”
一言激起千層浪。常人所謂的劍骨,隻是說人骨骼天生適合練劍,倒並非真的是劍做的骨頭。此刻夏帝所說,委實驚人。眾人自忖,若是自己為門下弟子剔筋換骨,也絕做不到以劍為骨,如此想來,這叫李青十的少年的師傅,當真有神鬼莫測之能。
夏帝這一番話雖在眾人心底引起驚濤駭浪,但也算是給李青十正名,想來作弊風波很快便能揭過了,隻是包括夏帝在內,對李青十的來曆和那住在翠微凶地的師傅都有了一絲不同的觀感。隻是眾人各自在思忖著什麼,便大有所異了。
“縱使這樣,也不能證明你便沒有作弊!”陽蕊鳴嘶吼道,眼神裡帶著瘋狂。他與李青十確實沒有太大的仇怨,也就口舌之爭,但心中有氣無法排解,每次好像可以舒展心中惡氣的時候,那李青十總在關鍵時刻因為各種事情逃脫,久而久之,氣懣堆積,幾成心結,似乎竟有了不死不休之仇。
這次也是一樣,李青十從一個即將受到製裁的宵小之徒搖身一變,成為了修行界一個聞所未聞的異類,其一身劍骨更隱約受到在場巨佬們的青睞,似乎觀劍大典啊之後,不管是在場的的巨佬們,抑或是修行界各大知情的宗門和散修,都不敢等閒視之,甚至會有奮力相邀的境況。一念及此,陽蕊鳴心中生出頗多荒誕和憤恨,一時難過心坎,歇斯底裡的吼出聲來。
夏帝聞言,也並未等閒視之,對李青十道“你的情況確不能免除你的嫌疑,要說服孤,恐怕還不夠。”他雖言語強硬,但多少變得緩和了些。
“天帝聖裁,天帝聖裁!他定是做了弊,定是,天帝聖斷清明!”似乎這是給自己出一口惡氣唯一的機會,陽蕊鳴的聲音裡已經變得喑啞低沉,這句話幾乎是咬著牙,從血縫裡迸濺出來。
“你說你想要加一劍?”夏帝看著陽蕊鳴點點頭,轉頭對著李青十直接問道。
“是是是是是!”李青十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眼角似乎還帶著驚喜的餘韻。
“常湖宮底劍數已然揭曉,加上遙觀便是常湖所有神劍數目,你為何想要加一劍。”
“這有什麼好問的嗎,當然因為加一劍才對啊。”他話語輕快,似乎理所當然。
“難道常湖宮的記載有誤不成?”夏帝看了一眼燕昭侯,玩味道。
此言一出,眾人都輕笑一聲,自然沒人當真。
李青十卻肅容道“常湖宮的記載倒沒錯。”他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看到眾人眼裡,多少有些滑稽和不知天高地位的意味。
擺了擺頭,他繼續說道“隻是總數錯了。”
又是陣陣哄笑聲。眾人也並非有意嘲諷李青十,隻是他說的話好像信誓旦旦地在說太陽會從西邊出來一樣不可思議,眾人不自覺的就帶上了譏誚的語氣。
“那這和你說常湖記載有誤有什麼區彆?”陽蕊鳴也譏誚出聲,“你難道比常湖宮先輩們還要厲害不成?”
“我說了,是總數錯了,不是常湖記載錯了,老雞婆你是不是沒長耳朵。”李青十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