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景懸鳴!
林中寒風乍起,平地起驚雷。
李青十手拿木劍,渾身流淌著銳利到極點的鋒寒劍意。
他扭了扭脖子,站到顧阮君身前,身後的虛影漸漸明晰,金黃色的光芒向著劍尖的方向蔓延過去。
黃臉老者感受到其中的巨大威勢,玄赤中境的修為竟然有些不穩,他表情嚴肅,舉起右手再往前一揮。
眾殺手收到指令,鋪天蓋地的血箭成漏鬥狀從四麵八方而來……
李青十不躲不閃,隻簡單的揮舞一下手中木劍,無數血箭齊齊卷刃、斷折。
看著一臉怒容盯著自己的李青十,黃臉老者的心中甚至產生了一絲懼意。
“我現在可以饒你們了。”李青十淡淡說道。
黃臉老者麵上不見喜怒,回答道“少俠藏拙至此,這般養氣功夫,老朽徒活一世,自愧不如。”
“我本來就拙,倒用不著藏,也與你的養氣功夫沒什麼相似。我不過啊,就是做一做神仙,可你們就打不過我了。”
“但我不想饒過你們,我們本無冤無仇,隻因小爺我身懷寶物,你們就糾集奪寶。但實話告訴你們,這盒子隻有常湖宮宮主和我能夠打開,你們就算捉了我們,百般折磨,小爺嘴上都不會露半個字。更何況啊,小阮還被你們打傷了!”他說道這裡,聲音當中似乎帶上深深的慍怒,不停地重複道“你們知道嗎!小阮被你們打傷了!她本來就有傷,本來就耐著疼痛在祭煉納子棋盤,但你們打傷了他,還打破了棋盤具象,讓小阮功虧一簣。我們再要回家,不知道又要花費多長時間,到時候死老頭恐怕也命不保夕。小阮她啊,不知道有多難受。”
“你們啊,”李青十眼神淩厲,恨聲道“真是罪該萬死!”
“說這話恐怕還為時過早。”黃臉老者冷笑一聲,不敢托大,傳達指令之後便親自動手,和眾殺手們相互配合。
他從矮胖的身體中抽出兩塊陰陽環,爆喝一聲,陰陽環便攜帶著破風之聲分彆向著李青十和顧阮君擊去,這一擊用上了自己畢生功力,勢如雷霆,想要一擊必殺。
顧阮君此刻傷上加傷,正盤膝療養,根本無暇他顧。她見李青十既然還是動了那死老頭說一生隻能動用七次,每次動用都會大損壽元精氣的神秘功法,知道自己再多加阻止已是無用,還不如盤膝修養,珍惜李青十爭取來的時間。聽到李青十和黃臉老者的交談,她心中微暖,剩下的就交給他吧。當下不再多想,完全放下心來,閉上了眼睛,便連瞬息之間已到眼前的陰陽環也全然不顧了。
有他在,自己就放心,如果陰陽環真的擊中自己,那說明李青十已經遭受不測,那到時候自己一人苟活已經全無意義,兩人一同身死,在這樣的情形下,也算得上是一樁美事了。
“砰”的一聲,顧阮君的秀發微動,陰陽環在眼前化為齏粉,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黃臉老者瞳孔緊縮,看向李青十的眼睛裡充滿了複雜的顏色。
此次出動截貨,殺山受命倉促,但仍對對象做了詳密的調查,甚至在常湖宮的觀劍大典上就有殺山門人。黃臉老者自恃對二人已經有了充分的了解,但為了保險還是出動了四十餘名殺手,布置周密,在李青十出常湖宮的同時,位於九蒙城附近分壇的門人已早早布好了陣,靜等著李青十和顧阮君路過。
無論在什麼時候,這樣的布置和準備都堪稱周密,就說是萬無一失也不過分。
除非有變數,還得是天大的變數。
就如同現在用木劍刺進自己胸膛,還生龍活虎,背後金色光芒更加大盛的李青十一樣的變數。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看著李青十木劍上金色的血液,和他背後除了頭顱已經萬千化為實體的黃袍虛影,黃臉老者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啊,我說了啊,我是個神仙咯。”李青十把金色的血液往劍身上塗抹,然後提著劍一步一步逼近黃臉老者。
龐大的黃袍虛影攜帶著狂暴的威壓,壓得黃臉老者幾欲下跪。
“這是一尊帝?”黃臉老者大駭,“結殺山宿胎大陣!”
殺山出手,不成功,便身死,黃臉老者已經彆無選擇。想到角色從一開始的獵食者變成被捕者,黃臉老者心中萬分不甘,直接祭出了這凶名赫赫的殺山宿胎大陣。
這大陣是以結陣之人鮮血為引,以身死為代價強行提升陣中之人的修為,是名副其實的一大邪陣。
鬼魅厲嘯,天地變得昏暗,腥臭的血水充溢四周。
李青十不為所動,一劍當之。
血水宿胎大陣一旦結成,黃臉老者的修為便暴漲到了微初境,幾有移山填海之能。
他血手伸出,與李青十的木劍碰撞在一起。
“肅退誅邪!”李青十一聲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