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十兄天縱奇才,做事也天馬行空,吾不及他遠矣,未曾詢問太深,他既然要求我做,我便隻是做罷了,並不知道深意。更何況好多事情便算告知我,我也不一定明白。”吳銀由衷道。
“嗬,你不明白?天縱奇才?那李青十就算有點陣道上麵的微末天分,但他修為低微。若無你們幫忙,豈能將大陣完善?既然如此,你敢說你不知道大陣精要嗎?”有人厲喝出聲。
這樣想的人不在少數,畢竟沒有人會相信陣法的布置能缺乏修行者靈力的注入。
“實不相瞞,我等除了準備材料,按照青十兄的要求把材料製成特定的形態之外,其他時候並未動用過修為。”吳銀一臉坦誠,認真解釋道。
“荒謬!何其荒謬!不動用修為,如何能成陣,難道這些毫無生氣的冰冷器械合在一起,沒有靈氣也能自行運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吳銀很想回答,確實是這樣,但見場上眾人的模樣,肯定是沒人相信的了。
青十兄臨走之前也隻告訴自己到時候儘量多拖延一會兒時間,等陣勢成熟運轉之後,就不用再擔心什麼。
他此刻終於知道了當時李青十說的“到時候”指的是什麼時候,隻是自己的做法,似乎被看穿了。
“你不要想拖延時間,這座大陣還在運轉,到時候還會有無數的靈氣被卷入其中,速速撤了陣法。莫要隻考慮自己,忽視了同窗情誼。”
這帽子扣的不可謂不大,本來自己在院中就不受待見,要是這個帽子扣實,日後的日子或許更不好過。雖然說自己並不在乎,但未免給自己的生活帶來極大的困擾。
正不知所措之際,卻見程總教習先前派出的那幾個弟子一起回來了。
看著站在身前的四個弟子,程總教習一臉疑惑“嗯?怎麼就你們四個?李青十呢?”
一名稍微年長的弟子聞言走上前,麵色有些為難,支支吾吾道“我等奉院長口諭前往戒堂提人,但這李青十不願意出來。”
程總教習大是納悶“這算什麼理由,有院長口諭,出不出來豈是他可以決定的。”
那弟子繼續道“我等當時也是這樣說的,當時戒堂堂主也在場,但李青十說了一番話,便連戒堂堂主也無法多說什麼,隻得由著他。”
“哦?”程總教習來了興趣,“他說了什麼?”
“這李青十熟研法典,熟讀院規,對大夏王朝的律法和長離學院的院規了然於胸。”
程總教習隱約想到點原因,但並不明晰,繼續問道“這又如何?”
“那李青十先是說按照大夏《欽定憲綱》律第四條,大夏《夏六典》第二十三條第五款,大夏《七法全書》第二章第三條之規定,他未受刑責,雖然受了院裡的處罰,但私權與住處,無故不加侵擾,我等無權強令他行事,他也有權距離院內強令。”
“然後他又說,根據長離學院《門規紀要》第九條,第十六條,第五十七條之規定,長離首重門規,一切以門規為要。獎罰不容輕決,若無切實之鐵證,當推定為無功無過;獎罰不容輕改,如無足以推翻之證,獎罰照故。他說我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這個大陣一定會造成極壞的影響,他為人正直正義,既然受罰,就一定要堅持受罰,好好反省錯誤,絕不做表麵功夫。”
“就算有足夠證據推翻對他的處罰,他也願意主動反省錯誤,以示決心。更何況根據院規第四十六條,如果因為臨時要事要暫停處罰的話,也需要證明事情的必要性和合理性,且需要經過院內審批,而不僅僅靠手諭。”
那弟子說到這裡,看著周圍學子們幾乎要噴火的眼睛和程總教習不斷抽抽的嘴角,膽戰心驚道“他還說……”
程總教習按捺住心中狂罵無恥的衝動,咬著牙道“他還說什麼了。”
“他……他還說,他誓死捍衛律法和門規的尊嚴,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守法臣民。”
“嘩啦啦”場上泛起陣陣嘔吐之聲,似乎被李青十的無恥刷新了認知。就連吳銀麵色也陡然變紅,掩麵低頭,他餘光瞟了瞟老黑和鹿溪,隻見老黑把頭埋在翅膀裡,蹲在地上,縮成了一團黑球。
程總教習深呼吸一口氣,把胃裡湧出的回鍋肉的味道強自按下去,繼續道“戒堂的老橋頭怎麼說?”
“橋堂主最重律規,覺得有理,當場就同意了。”
“老橋頭還是古板不堪,院長那邊呢?”程總教習搖搖頭。
“院長說戒堂說怎樣就怎樣。”
此言一出,場上又開始響起陣陣騷亂,既然院長已經拍板,那這個事情就算已經定了。
畢竟院長一向都是這麼隨意的。程總教習很頭疼。
“那戒堂可有派人出來調查嗎?”
“本來是要有人來的,但那李青十說,他布置的劍仙李修行大陣隻會影響諸位十天左右,十天之後自會恢複如常,到時候不僅各個院落不受影響,說不定靈氣還會變得更加濃鬱,修行起來事半功倍。橋堂主見李青十以人格做擔保,也就沒有再派人出來調查。”
人格?李青十還有人格?眾人還沒從那個古怪的大陣名字中回過神來,就被這突如其來的人格一說給驚掉了大牙。
“橋堂主年邁,被這賊小子騙了!”好多人忿忿不平,“他說的話如何能信,到時候靈氣全往這裡跑,我們往哪裡哭去?”
但既然院長和戒堂堂主都決定了的事情,自己當然無法更改。
“哦對了,橋堂主說了,要是眾位學子們想要自行調查,當然也無不可。”
此言一出,好多學子的眼睛忽然一輛,似乎生起了和大陣中一樣熱烈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