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景懸鳴!
“最了解自己的人,當然是自己。”
東山的語氣不緊不慢,很是緩和,似乎在說一件平常的小事。
可聽在李青十耳朵裡,仿若滔天巨浪。
“你是……”李青十驚疑道。
“不錯,我就是濂舌。”東山絲毫沒有避諱,直接說出了這一點。
李青十反而不知道怎麼接話,隻覺得和東山在一起,自己的認知總是會被顛覆。這種感覺並不好。
“我和你一樣,都不是人。”東山認為說了個還算不錯的笑話,嗬嗬笑了兩聲道“不過我們不一樣,我是妖,你是神。”
李青十自嘲一笑“一個可以被你這個妖殺死一千遍的神,那叫什麼神,死神嗎?”
“妖和神早已不像創界大戰之前,擁有天大的鴻溝。現在除了稱謂不同,並沒有太大的區彆。或者說就算有區彆,在這方天地之間,也體現不出來了。”
李青十不明白這番當中的意思,但隱約也覺得和這方世界的曆史有關。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呢?”李青十問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
“因為我們時間不多了。”
“時間,什麼時間?”李青十問道。
東山搖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說道“你以後會知道的。”
“又賣關子,東山老頭,和你說話真的令人討厭。”李青十神色不耐,先前裝出來的諂媚之像也瞬間蕩然無存。
東山撫須大笑,然後道“其實,我早就見過你。或者說,我早就見過了曾經的你。”
“啊?什麼時候?”
“四千年前。”
“東山老頭你可是越說越離譜了,還四千年前?你能活個八百歲再說吧。”
東山淡然道“創界大戰之前,人所求皆為長生,也因此誕生了多次引發了修行界巨變的永生革命,那時候的修行者,壽元數十萬年的比比皆是,區區四千年算得了什麼?”
李青十耷拉著眼睛,一臉疲色的看著東山“我的天,你又要開始講故事了。”
“四千年前,你當然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你還隻是一方小小的玉印,也就是我曾說過的帝印。那個時候,我和你同處位於朔北蠻夷之地的聖河邊。”
東山臉上露出追憶的神色,似乎有什麼事情觸動了古井無波的內心。
“聖河距離極北漠寒之地很近,也是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前大禹王朝的遺民。彼時天地局勢動蕩,邊界戰火不斷,濂舌一族在其中苦苦求存。當時大夏之中有通曉世界秘辛的高人,對濂舌一族極為了解,知道如何分辨濂舌一族幼蟲。為了達到舉眾拔高武力的目的,夏朝派人前往極北漠寒之地大肆擄掠我族人。”
“濂舌一族在這次劫掠中死傷慘重,很多尚未誕生靈智的幼年族人被夏朝利用,以達到其目的。僥幸躲過一劫的濂舌沿著聖河舉族南逃,不幸還是被夏朝的耳目追上。眼見就要遭受滅頂之災,聖河旁,有高人出手,救下了濂舌一族,濂舌一族也才得以延續至今。”
“這些高人不僅出手解決了我們的眼前之患,還將負責清理濂舌一族的所有夏人消滅得乾乾淨淨,包括那個了微境大圓滿的夏朝高人也在這次事件當中死於非命,除了當時在場看到的人,沒有任何人知道那次事件當中的消息。”
“後來我們才知道,這些都是大禹王朝的遺民,是前朝人皇的後裔,和夏朝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好歹是他們救了我濂舌一族,當時的濂舌組長感念其恩,同意每年向這些前朝遺民們獻上濂舌之音。濂舌一族也和大禹一族在長期的互相信任中,達成了堅固的友誼。可是好景不長,四千年前的一天,大禹遺民忽然被一個夏朝規中大境的高手幾乎屠戮乾淨。”
“那時候的我正好和父母在遺民們的聚居地做客,我尚未化形,也未成年,懵懵懂懂,好多事情都不明白,但一樣能感受到發生的事情極不尋常,因此躲在遠處看儘了一切。那次,我父母也在當中身死,是以我對夏朝,其實是有著深仇大恨的。”
“後來,我跟隨燕複去了朔北王城,和燕複以及燕複的後人互相配合,慢慢找到辦法,鎮壓了夏朝的朝脈,也保護了帝印。”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知道很多秘辛,並且願意在很多事情上幫助你的原因。你現在是帝印的化身,在現在的世界上,你與常湖宮,與濂舌一族都淵源極深。但我的身份目前除了我,僅你一人知道,就算是燕昭侯那小子,我都從來沒告訴過他。我化形至今,已經三千餘年,僅從年齡和輩分來算的話,你還得叫我一聲先祖呢。”東山說著,最後一句打趣了一番。
聽完了東山的這番話,李青十習慣性地用手合上了自己的下顎,堵住自己驚愕的表情。
“你這老頭,到底肚子裡還揣著多少東西,老是一點一點吐不乾淨,還不如吐個痛快。”
“叫什麼老頭?不怕折了舌頭。”東山給了李青十一記腦瓜崩,笑罵道“得叫老祖宗。”
“畢竟現在時間不多了,好多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是得跟你好好說一說,不過你要是想知道得更加詳細的話,就彆想了,我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