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剛剛流光一樣閃出半裡地,那麵目扭曲的男子咬牙大喝“哪裡去?!給本使回來!”
一招驚天徹底的烏紫虹光,裂空而來,直直打向禦劍的程玨!
程玨絕望的閉上眼睛——果然是炮灰命,出來丟個人,居然就被秒了。不甘心不甘心!她沒看到,她戴在頸上的,那畢乾給硬扣上去的項圈,閃現出一道赤紅毫光……
轟然巨響聲起,那麵目崩裂的詭譎男子,給震的飛出去老遠,臉上身上,亦多了幾道大口子。
“好厲害法寶,這丫頭,到底什麼來頭?竟能扛我一擊?”這男子一手捂著胸腹的傷口,一手捂著額頭。明明傷的如此重,卻一滴血也不見,著實看著可怖!
程玨在靈力暴起的一瞬,便被震得和狼伊秋飛散。一落地,就徹底沒了意識,昏死了個徹底。
男子姿勢詭異的扭曲著四肢,落到程玨身邊。伸手勾住程玨脖領上的項圈。那項圈上的流光黯淡了些,仿佛還有了一絲裂痕。但即便如此,這男子運儘全力,也無法將這項圈擰斷。
男子咬牙狂怒,運起掌來,正打算下重手。忽覺一股龐大氣勢遠遠壓來。男子拎起程玨,掏出一塊青銅令牌,起掐了個口訣,空中扭曲了一下,裂開一個黑漆漆的口子,男子捉住程玨,一閃身進了這口子,裂痕瞬息隱沒。程玨與這男子,俱消失的無聲無息……
月色下,銀發紅杉的畢乾疾飛而至。
“程丫頭!”他連連呼喊。卻哪裡有人應他?
“怎會這樣?程丫頭惹了什麼人,竟激發了我給她的護身寶器?那東西,尋常攻擊可是不會有甚反應……明明應該是在這裡,怎麼連生息都找不見?”畢乾急的團團轉。
他無頭蒼蠅一樣撒開神識搜尋,卻隻搜尋到昏迷不醒、衣衫不整的狼伊秋。
畢乾前腳將將抱起狼伊秋,遠處,狗蛋帶著青雲眾人,火急火燎的趕到。
李肅陽眼尖,見狼伊秋那樣被畢乾抱著,頓時血往上湧。
他罕有的一聲不吭,連大片刀也不掏出來撐場麵,直衝到畢乾身前,狠狠一個拳頭砸在畢乾臉上!
“無恥!”李肅陽著了魔一樣對著畢乾痛打。
畢乾皺了眉,卻難得的沒有下手回擊。
他輕輕將狼伊秋托放給李肅陽,撤出一步。
“老夫覺出程丫頭身上的護身寶器發動,才從彆處趕來。剛到此地,就見這祁連的丫頭如此這般躺在那裡。我也不多講,倒是程丫頭,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氣息全無。爾等不信也罷,老夫賴怠與你們囉嗦,我自去尋程丫頭。就此彆過!”說著就打算先走。
宿封與淩俞、劉師姐、原墨辛幾人聽了,焦急的不成樣子,哪裡肯讓畢乾走?
劉師姐搶上一步拉住畢乾,“前輩,我等與您,祁連一彆久矣,緣何前輩出現在此?方才究竟生出何事?程師妹是我青雲萬仞峰親傳師妹,還請您務必給我等一個交代!”
畢乾看著這一群急赤白臉的青雲修士,心中漸漸浮出一個身影。
他終究搖頭歎息一聲,娓娓道來。
原來,當日青雲一眾下祁連。他畢乾如何不知?
隻是一來,他自恃自己神通廣大,自認為,無論程丫頭到了哪,他都能輕易找來;二來,他自知宿封幾人頗不待見他,他也懶得搭理宿封這麼幾個愣頭青——這麼著,他畢乾便鬆鬆跟在青雲一眾後麵,晃晃悠悠的憑著一副好皮相,自在紅塵中享儘各種溫柔豔福。何況他想著,程玨有金丹師兄們護著,她自己戰力也不弱,正是長本事的時候。雖然得護著,但也不能護的太過。於是,他給程玨戴的那個項圈,隻是個能抵擋高階修士法力攻擊的護身寶器——按說,這高階修士們,哪裡肯去俗世打滾?偏偏程小丫頭怎麼就運道這麼寸?!他一感應到寶器波動,便使了最快威能趕到此地,卻也隻找到了狼伊秋,獨獨不見程丫頭。
宿封聽了,拎起狗蛋,恨聲“關鍵時候,丟了主子逃!要你這妖寵有何用?!”說罷就要將一腔怒火全數發在狗蛋身上。
畢乾眼睛一眯,劈手搶過狗蛋。撫著狗蛋背甲,道“且慢,且讓我問問這小輩。”
畢乾聽狗蛋嗚咽了半天,眉頭深鎖,向眾人道“竟是遇到了魔物。”便將狗蛋所見,一一與眾人說了一遍。
劉師姐聽得臉色發白。她急走到呆成木頭樣的李肅陽身邊,細細查看狼伊秋。末了長出一口氣,道“元陰還在。隻是脫力,又急火攻心,方昏迷不醒。”
宿封與原墨辛卻是一個暴跳如雷,一個呆若木雞。
“八成是那擄走了程兒!”宿封一拳砸向山壁,山壁塌了一層。“程兒能被帶去哪?落到那種貨色手裡,那八成……”宿封渾身顫抖。他覺得之天地間,仿佛一切東西都不再活潑熱鬨,耳廓中隻有雜亂無章的嗡嗡聲亂響。
“你這小子,不會是看上了程丫頭,喜歡人家吧?”畢乾戲謔,他繼而挖苦宿封,“早乾什麼去了?放著兩個姑娘家,半夜三更出來亂跑,你們也算是做人師兄的麼?”
宿封心口豁然痛徹。
原來,這樣的感覺,不是欣賞,不是仰慕,不是彆的,是……“喜歡”。